气发作了,心中只剩恐惧。董卓官位不高,区区比二千石,大汉如今每年都有不少这种级别的官员被匪民袭杀。
但他手上有兵,有几千兵,这些兵还都在雒阳左近,在孟津这个雒阳的重要门户里驻扎着。
一旦这些兵暴动起来,雒阳与河朔的联系会被截断,雒阳也有兵危之祸。
再想到之前是面前这人一力主张让董卓驻守孟津,称如此可以缓和朝廷兵力不足的困境,留有更多兵力拱卫京师。
何太后这时更是恨得牙痒痒,想抛开身份的拘束,上前一脚踹翻他。
刘辩此时稍稍缓过了神,疾声问道:“大司马呢?可曾见到?还有太傅、司空又在做什么?”
何苗挂着一张哭丧的脸说道:“大司马已经过河,微臣走之前依稀听到大司马命令朱公伟带兵盯死了孟津,不让董卓所部作乱。”
终于有了一个稍稍好点的消息,何太后与刘辩暗自庆幸将刘虞召回的举措,不愧是大汉的擎天白玉柱,确实是能臣。
心思静了些,何太后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漠然开口道:“你方才说让吾与天子为你做主?做什么主?莫不是大司马认定是你刺杀了大将军?”“砰!”
声色俱厉,何太后一掌拍到案几上,虽然反震的手发麻,但还是一副冷声厉色的模样讯问何苗。
何苗身子一颤,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颤声道:“太后明鉴,陛下明鉴啊!绝非微臣刺杀大将军,微臣与大将军分属兄弟,如何会行此大逆不道的弑兄之事?”
这话当然是鬼都不会信,这两兄弟不仅毫无血缘关系,更与兄弟情扯不上关系,是典型的有机会便插对面两刀的表面兄弟。
“那你让吾与天子做什么主?”
“是那天杀的吴匡,那贼厮竟然张口便栽赃说是微臣主谋的刺杀,还射了微臣一箭,微臣冤啊!”
何太后先是一怔,有些想不起吴匡是谁,刘辩轻声提醒道:“大将军亲信裨将。”
旋即何太后勃然怒道:“若无凭无据,且不说吴匡会不会指认你,就算空口指认,你又何必逃窜?”
何苗脸上似哭似笑,涩声道:“刺客袭击的不仅是大将军,还有太傅、司空、大司马,独独没有刺杀微臣,这是何等拙劣的栽赃手法啊!
可恨那吴匡自恃沙场宿将,却连这等离间计都看不出来,一意要杀微臣为大将军报仇,微臣只得跑了回来。”
何太后愤然起身,伸手指着何苗,修长的手指和身体一阵颤抖,怒骂道:“愚蠢!蠢货!蠢材!蠢豕!”
刘辩也是忍不住以手扶额,早知这舅舅蠢,却没想到蠢到这般地步,就算是栽赃,目前也是你嫌疑最大,你却转身就跑,这嫌疑简直突破天际了,挨上一箭确实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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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部将吴匡素所亲幸,向怨苗不与进同心,乃呼曰:“害大将军者车骑也,士吏能报仇乎?”
进素有仁恩,士卒涕泣曰:“愿致死!”
虞恐兵变,乃阻之,苗欲奔逃入城,匡愤而搭箭射之,中其左臂。
——《后汉书·何进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