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太后离开,刘辩似乎一下就放松了许多,屏退左右后郑重对着李澈二人一揖道:“若非两位爱卿冒险救驾,朕恐怕已经落入了董卓那贼子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公卿们不知两位爱卿之功,朕必将铭记在心,谨以此礼为证。”
两人连忙回礼,李澈肃容道:“救君王于危难,挽社稷于将倾,此乃为人臣之本分,亦是人臣之荣耀,陛下无须如此多礼。”
刘辩摇摇头,肃然道:“荀子曰:人主之患,不在乎不用贤,而在乎不诚必用贤。朕如今年岁尚幼,唯有以礼以示心诚。”
李澈轻笑一声,道:“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陛下只需勤以修身,俭以养德,好生进学,天下归之若蝉之归明火也。”
一阵言语交锋,君臣无声对视,半晌后,刘辩笑道:“李卿之前果然是过谦了,如李卿这般贤才却流落在野,朝廷之过也。”
“陛下也让臣大吃一惊,仅仅一夜,竟有如斯变化,明君之相啊。”李澈也笑着回礼,不就是商业互吹嘛,谁不会?
“明君?呵!”刘辩摇摇头,示意两人落座,待三人重新坐好,刘辩苦笑道:“朝堂上的情况两位爱卿也看在眼里,太傅一言,百官相随;大将军发怒,公卿噤声。而他们又何曾将朕与太后放在眼里?
如今形势如此,莫说明君,便是如高祖一般的圣君在世,又能有何作为?”
刘备叹道:“陛下言重了,还望陛下谨言慎行,此言传出,难免令天下人寒心。”
“朕也只是在两位爱卿面前倾诉罢了。”刘辩不以为意,叹道:“朕今日方知政事之难啊,最后若非母后开口,倒真让那孔融弄的下不来台了。”
这话二人却是不好接口,涉及皇权禁忌,帮孔融说话必然会恶了刘辩,踩孔融两脚又有违心意,是以只好默然不言。
刘辩见二人不言,倒也能理解他们难处,展颜笑道:“也只是些许牢骚,如今宫中宦官十去七八,朕要想找个发牢骚的对象却也难了,倒是难为了两位爱卿。”
二人对视一眼,刘备郑重道:“若陛下信得过臣等,自可以臣二人为倾诉对象,臣以性命担保,断不会传于外人。”
“哦?”刘辩眼神一亮,笑道:“刘卿此言甚合朕意啊,惜哉刘卿未能在早些年入朝,着实可惜。”
见刘辩眼中掩不住的疲惫与伤感,李澈叹道:“往事不可追,然未来仍大有可为,陛下不妨多多展望未来,以消心中郁结之气。”
“朕对未来倒有些许规划,故留二位爱卿在此稍作参详。朕欲召太尉进京辅政,二位以为如何?”刘辩眼神闪烁,神情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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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闻帝王以德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尧睦九族,舜叙之。朕以皇帝幼年,且统国政,惟宗室子皆太祖高皇帝子孙及兄弟吴顷、楚元之后,汉元至今,十有余万人,虽有王侯之属,莫能相纠,或陷入刑罪,教训不至之咎也。传不云乎?
——《汉书·平帝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