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其已然智短技穷,待大兵压境,取其首级不过探囊取物罢了。”
何进心中也是作此想法,李澈之言正合他胃口,是以不顾仪态哈哈大笑道:“先生果真高士也,若能早得先生之助,想来阉竖早已诛除殆尽,何以有今日之患!”
说到最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停下笑声,神色一黯。
李澈见他神情,他肯定是想到了何太后,只能出声安慰道:“大将军何必如此,太后与大将军毕竟有血缘相牵,亲人之属。纵然阉宦一时诡计得逞,也难断血脉之缘。只要诛除十常侍,太后身边没有进谗言之人,自然会重拾亲情。”
然而心里却是一叹,这对兄妹之间的矛盾已然不可调和,因为隔在他们之间的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十常侍在的时候,何太后会因为他们的谗言而疏远何进,忌惮何进。
十常侍若是死了,还是死在何进手里,何太后只会更加怨恨何进,这是皇权与外戚的天然矛盾,特别是之前还有王莽这个极端例子摆在那里,亲情在皇权面前真的一文不值。
何进也不是蠢货,显然知道李澈是在安慰他,苦笑着摇摇头,涩声道:“太后不理解某之苦心,忌惮某之权力,这是早已有之。先前有先帝在,有董氏在,太后不得不依仗于某,如今先帝驾崩,董氏凋零,某自然成了她眼中钉,即便十常侍不进谗言,她也会自然而然的与某产生隔阂……”
言到此处,何进双拳紧握,眼眶通红,猛的避席而起,一揖到地,颤抖着声音道:“先生,某有一事相求,请先生相助。”
李澈默然,何进所求何事,他心里自然有数。无非是希望李澈能再进宫中与何太后沟通。他手下那帮谋士,如荀攸等人何太后根本不会见,他自然只能把主意打到李澈头上。
问题是之前痛骂了张让一通,皇宫如今对于李澈来说足称龙潭虎穴,万一十常侍发起疯来,砍了李澈怎么办?虽然真的只是万一的概率,但李澈实在不敢赌,阉人都是一帮变态,不能以常理揣度啊。
何进见李澈不言不语,继续保持深揖的姿势恳求道:“大事已到关口,某实在担心宫内。先前某将先生之言进告太后,太后却丝毫不加理会。今日方才震怖,且多言先生大才,欲与先生一见。某不求先生直陈十常侍之恶,只愿先生能使太后稍松掣肘,以待大计之成!”
李澈还是沉默不言,书房内一时陷入寂静,只能听见李澈手指在案几上的轻敲声。他心里却是在想刘备之前所言,何进如此反应俱已在刘备预料之中,难道真的要按照刘备说的去做?万一在宫中出事了怎么办?
时间缓缓流逝,天边已现夕阳。李澈忽的一声轻笑,他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小看刘备了,堂堂乱世枭雄,自己却像扶保阿斗一样事事操心。刘备既然能出此策,心中必然有了成算,他既然相信自己,那又何妨信他一次?
何进有些疑惑李澈为何发笑,被李澈顺势扶起身来,见其回礼道:“澈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不过澈可举荐一人,其身份特殊,才干卓绝,太后或许会信任他。”
“先生所言何人?”
“汉室宗亲,卢公弟子,涿郡刘备刘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