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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有些疑惑,但还是把耳朵靠了过去。随后他的眼睛越睁越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显然,李澈所言太过骇人,让情绪一向稳定的刘备都忍不住目瞪口呆。
“玄德公,此计如何?”
刘备在屋中缓缓踱步,静默不言,屋内一时陷入一片寂静。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刘备幽幽道:“明远此言足可称得上是离经叛道了,天下儒生怕是无一人敢做此想。”
“澈只想知道,玄德公可敢?”李澈轻笑道。
二人对视良久,刘备忽的一笑,微笑道:“有何不敢?”
“那玄德公觉得,此计能否拿下那荀文若?”
刘备略一沉吟,轻轻摇头道:“现在还不行,且再等等,荀文若此人没有那么简单,此计只能用在最后定鼎,不能直接抛出去。备会通过公达再多与荀文若接触,再增进一些了解。”
李澈也不意外,堂堂荀令君,哪有那么容易拿下,刘备心中有数便好。
二人沉默了半晌,李澈又皱眉道:“玄德公,你早间说大将军将发兵马施压于太后,阉竖恐怕又要进谗言了,太后终究是太后,手里有大义名分,万一她一时心软,硬召大将军入宫,恐怕大事不妙。”
刘备细细琢磨了片刻,蹙眉道:“问题关键不在阉竖,在于舞阳君与何车骑,他们对太后和大将军的影响都不可忽视,且何车骑手中自有兵马,万一彻底倒向阉竖,那才是大事不妙。”
何车骑,即车骑将军何苗,本名朱苗,乃何太后异父兄,与何进无血缘关系。其人素无大志,只好贪财享乐,因何太后而显贵,得拜车骑将军,爵封济阳侯。
车骑将军乃是仅次于大将军与骠骑将军的军职,位比三公,在骠骑将军董重伏诛后,何苗便是大汉军方名义上的第二号人物。他素来亲近宦官,与其母舞阳君一起劝阻何进诛宦,也在何太后面前为宦官美言。是诛宦的一大阻力。
“何苗此人素无大志,没有显赫的功绩,之前也从不逾矩干预大将军的决定,他支持宦官想来还是因为听信了宦官的‘王莽’之言。此事着实无解,没有人可以证明大将军心中无有篡逆之念。”李澈感觉很棘手。
按理说对于世事,大多应该“论迹不论心”,但涉及到天下至高的皇权,却真是半点都马虎不得。有没有篡逆之心其实不重要,有没有篡逆的能力才是最重要。
而何进无疑是有篡逆的能力。其中平元年拜大将军,主导天下兵马征讨黄巾,积累下了赫赫功绩。在位之时征辟贤良,亲近士人,广受好评。不管他篡位后能坐多久,至少他有能力把皇位上的刘辩踹下来,自己坐上去。
纵然未来他会被推翻,刘辩恐怕也回不了自己的皇位了,甚至可能死于非命。
退一万步,哪怕他不行篡逆之举,只是效仿“跋扈将军”梁冀,刘辩的下场也不会好。
因此,何太后自然不敢放纵于他,宦官的谗言也会先入为主的受到信任,至于“赵高”之论……事实上赵高虽然也是近侍,但并非阉人,并且其为赵姓,故而有篡位之举。而十常侍却是实实在在的没了根的阉人,两者有本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