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醒看着面前颀长却单薄的身影,他们太久没见了,久到陌生,封醒印象里,付兆深也是高高瘦瘦的,只是那时是少年的瘦削,现在付兆深肩膀更宽,骨骼也更成熟,可依旧瘦。
风吹动付兆深胳膊上的黑布,封醒联想到周桢的死,八年异乡,只有他们母子两个互相作伴,没想到再回来,真是应了付长康当年那句话,除非你妈死。
短暂走神,封醒视线重新落在付兆深脸上,他说:“付阮喜欢蒋承霖。”
他不想伤害付兆深,也没想替付阮出气,只是客观陈述,作为昔日的朋友,封醒不想让付兆深再抱有什么幻想。
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封醒穿着大衣都觉着冷,对面付兆深只穿着件薄薄的毛衣,脸色快逼近雪色,五秒,十秒,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张开嘴,声音平静:“可以理解,她生我的气。”
封醒:“她可能还在生你的气,但她也是真的喜欢蒋承霖。”
付兆深没有喘气,身体没有起伏:“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问题,我们都是受害者,当初我只能选择我妈,现在我选择保护她。”
封醒想说她不需要你保护,可终究是没有张嘴,收回目光,他看向左边提前如释重负的陈敬一,再次道:“跟我走。”
陈敬一的确以为自己穿了黄马褂,付兆深都开口保人了,闻言,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看看封醒,马上又去看付兆深。
付兆深脸上没有喜怒,只对封醒道:“不能卖一个情面给我吗?”
封醒看着付兆深:“别的事可以,付阮的事不行。”
临走之前,他还是跟付兆深多说了一句:“别找她了,省的自己难受。”
其实封醒想跟付兆深说,别找付阮了,付阮是疯的,蒋承霖对付阮更是疯的,何必招惹俩疯子呢,现在疯子们已经臭味相投了,离他们远点,越远越好,越远越平安。
封醒谁也没带,一个人来的,他说了句叫陈敬一等人上车,没人敢不听话,明知是去断头台的路上,可又得开车在后面跟着。
转眼间,原地只剩下付兆深一个人,封醒的立场再明显不过,他站付阮,早前付兆深偶尔还会跟封醒联系,打听一下付阮的近况,虽然封醒每次都只回几个字,但还是回的。
直到前阵子,封醒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付兆深还以为付阮出了什么事,结果封醒说:“以后别再联系了。”
付兆深马上猜到:“她知道了?”
封醒:“你当初说的那句话还算数吗?”
付兆深根本没问哪句话,回:“算数。”
自打那次,两人再没联系过,当年付兆深走时,嘱咐封醒,照顾好付阮,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变过这个初衷,他希望付阮好,但他从没想过,付阮会跟别人好。
外套就在地上,付兆深像是忘记穿,站在街边看桥下结的冰,十年前真好,他有妈妈,有付阮,现在周桢不在了,付阮在别人身边。
兜里手机响起,付兆深接通:“爸。”
付长康:“我说过,她现在跟蒋承霖在一起,不会理你。”
付兆深声音平静:“给我一点时间,我走了太久,蒋承霖也没有跟阿阮在一起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