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正在捶打剑条接近尾声的欧开诚,冷笑一声,直接拒绝了秦易,根本没商量。
说着,他用火钳夹起烧红的铁剑条,剑刃部分如蜻蜓点水般,缓缓浸入冷水中,烧红的剑身并未沾水。
待剑刃稍加冷却,抽出放在锻造台上锻打数锤后,又再次浸入冷水中片刻。
如此数次,欧开诚累得满头大汗,眼眸却愈发明亮。
当他手中的最后一锤落下,眼见着铁剑即将成型,却听“嘭”的一道清脆声响。
辛辛苦苦锻炼了数日的铁剑,竟然从中间断折开来!
“这……唉,怎么又失败了!”
重重叹息一声,欧开诚眉毛扭成一团,心情郁闷极了,显然不是第一次失败。
“诚儿,莫要气馁,先祖的龙渊剑若是这般容易铸成,也不会名扬天下了。”欧师古适时出声,宽慰道:“即便是为父当年,十柄剑中,也未必能够成功铸成一柄,不急,慢慢来。”
听见父亲的开导安慰,欧开诚这才心里好受了些。
谁知欧开诚刚抬起头,结果发现秦易还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看他的笑话。
“你这小子,怎么还不走,怎的,想讨打不成!”
欧开诚手里拎着那柄沉重的铸造锤,又羞又怒。
他刚刚还在贬低相里氏,结果一转眼,自己却亲手打断了一柄铁剑,简直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了。
谁知秦易不仅不走,还火上浇油,一本正经道:“欧大师傅,可否让我一试,或许……我能够助你将这铁剑铸造成功。”
一听这话,欧开诚额头青筋暴起,拎着铸造锤上前,怒不可遏:“小子,找死么,你竟敢挑衅我!”
龙渊剑为先祖欧冶子铸成的第一柄铁剑,铸造难度极大,非常考验铸剑师对于火候的把握。
不仅需要铸剑师本身拥有强大的锻造能力,还需要专心致志,将剑条反复淬火,捶打,容不得一丝差错。
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将剑条锤断,前功尽弃。
而眼前这出言不逊的小子,极为可恶,吹捧相里氏便罢了,如今竟然还敢嘲笑自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敢对我在铸剑上指手画脚?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不是欧师古拦着,此时秦易恐怕已经被欧开诚亲手锤翻在地了。
“不不,欧大师傅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秦易连连摆手,道:“只是在我看来,你的铸造手法虽说娴熟,但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冒昧的问一句,您可知铸剑为何要用这种剑刃沾水淬火的繁杂手法?”
为何要用这种繁杂手法铸剑?
此法乃先祖所创,父亲就是这么教的,我便是这么学的,难不成还有错?
不知怎的,欧开诚莫名有些心虚,不过他嘴上依旧逞强道:“我乃欧氏后人,铸造之术代代相传,技艺精湛,还用得着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教我?”
秦易摇摇头,只感觉可惜。
这是华夏古代人的通病,诚然,古华夏拥有无数令西方叹为观止的惊艳技术,然而却总是重视实用性,忽略了探寻其中的科学,没有像西方那样构建出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
随着时间的流逝,技术一代代传承,相应的科学思想却没有得到弘扬。
因循守旧,固步自封,最后注定被时代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