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语躺在床上,一阵阵痛,脸色已是煞白,她今年十六,身子骨还没有完全长开,孕期就没有怎么进补,怕把胎儿养得太大难以生产,可即便这样,这头胎还是生得艰难。
一盆盆血水端出去,进展却是缓慢。
从晌午开始发动,一直到了夜晚,沈煦语这边一直没有出现危急的情况,生产过程尚算平缓,御医若是见沈煦语有些力竭,便让沈煦语的宫女给她喂点参汤,熬到了晚上,小孩的头终于露出来了。
“瞳常在,您再加把劲,头已经出来了,很快了。”
“…啊—”沈煦语喝了口参汤,铆足了劲生,快了…快了…
……
“呜呜呜哇哇—”
“恭喜常在贺喜常在,是个小皇子。”生产嬷嬷把小皇子用提前准备好的棉布擦干净裹好,刚出生最容易受凉了。
皇帝在正殿也得到了消息,当即晋瞳常在为瞳才人,小皇子赐名礼响。
孩子出生后,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瞳才人沈煦语已经累得昏睡过去,反正一切都有宫女太监们看着,还有早已备下的奶妈,再不济皇帝也在绮兰宫,沈煦语实在坚持不住了。
东厢房这边已经结束了“战斗”,西厢房那边却还在大乱斗。
虽是御医来得及时,但情况的确危急。中途好几次有血崩之势,都被几位御医携手拉了回来。眼看着时间越拖越久,胎儿再不出来怕是要一尸两命,御医只好去回禀皇帝。
“皇上,糜常在难产了,这…臣无能,臣与几位御医倒是有个药性更猛些的方子,可以催产,只是用了此药后,糜常在今后恐子嗣艰难…”
“用吧。”皇帝轻轻开口,语气平静,没有波澜。
皇后阿娇看了一眼皇帝楚询。
“是。”
御医得了皇上的准许,用药倒是大胆了些,一碗药性更猛的催产药给糜常在喂下去,效果很快就出来了。
“快,快给糜常在嘴里放一片参片含着。”
“……”
“使劲,糜常在,看见头了已经。”
“糜常在…”
“加把劲…”
“啊—”
“呜呜呜—”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主。”生产嬷嬷小心地抱起这个小的可怜的娃娃,娃娃的哭声也似猫叫儿似的,嬷嬷看了有些不忍,足月生产的娃娃一有些什么都难以生存,更何况是早产儿。
嬷嬷叹了口气把小公主交给了糜常在的宫女,糜常在是早产,公主的奶妈都还没有选,只能临时先喝礼响的奶妈的奶,再着人去选公主的奶妈。
糜常在生完小公主后,身心俱疲,她确定不是她自己的摔倒的,有人在害她。她是膝盖突然一阵针刺感,才前倾跌倒的,她要告诉皇上,她要见皇上,可是她好累好累。
“不好了,不好了,糜常在大出血了。”
“快……”
御医们七手八脚地为糜常在止血,治疗,又是一夜过去,糜常在算是保下来了,只是身子却是彻底坏了,整个人虚弱了许多,怕是余生都多是缠绵病榻的日子了。
糜常在的小公主,皇帝取名愿安,愿平安顺遂地长大。
哦,糜常在现在也是糜才人了。
至于追究糜才人摔倒一事,皇帝派了东厂的随从去详细调查,只是结果却不尽人意,并没有调查出什么,而糜才人的膝上的确有一红点,御医检查过后,的确可以证实糜才人摔倒早产一事确有人为,只是查不到证据和凶手。
最终只能是追究了绮兰宫的宫女太监,换了好多人。
重重提起,轻轻放下。
闽楚,皇启四年三月,皇帝楚询再添一子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