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了。
晚上一个道童送来一些饭菜,沈千心没什么心思吃。方尊正好一起吃掉,打着饱嗝倒头就睡。
第二天起来,沈千心已坐在床头唉声叹气,只谈自己死期不远,此生蹉跎,壮志未酬,报国无门,宏图未展,就这么在山上做个杂役实在可惜。
方尊倒是心情大好,这虚无山上吃喝不愁,有人伺候,风景宜人,身心愉悦,只要不死,总比那杀人小镇吃了上顿没下顿,成天跟着老鸨混饭吃要好。
方尊起床之后,吃了早饭,又吃了冰丸。便觉得冰丸入口即化,沁人心脾,今日吃那冰丸的口感与昨日又是不同,冰丸入口之后,浑身冰冷,尤其佩戴玉佩的地方,更是丝丝地冒冷气,好像胸前挂了一块冰,用体温正在融化。
方尊见沈千心一副死了爹的模样,想起他先是偷了诗词派的《豪放诗集》,然后又以旧事要挟胭脂解毒,再用铁蒺藜打伤了自己,上山之后,被虚无道长揭穿之后,又摇尾乞怜,实在可恶,便出言讥讽道:“在这里做个杂役也比你回去当什么狗屁庄主强,你回去也不一定能做了庄主,沈老儿,你还是死心吧。”
沈千心知道方尊心里记恨自己,当下理亏,也不说话,见方尊吃了冰丸,问:“这小小冰丸,也不知道有无作用,你我身中奇毒,怕是非灵丹妙药不能解啊。”
方尊懒得搭理,说:“你要是不吃,全给我好了,我可以多吃一年。”
沈千心再不说话,只是掏出冰丸,吃了一颗。
方尊在屋子里待到中午,实在憋得慌,中午道童来送饭的时候,方尊试探着问:“我要活动一下筋骨,好方便解毒,待我吃完饭后,去外面活动活动。”
道童却也爽快,道:“可以啊,只是记得后山你别去。”
“后山为何不能去?”方尊问道,沈千心立刻也竖起了耳朵,想多打探一些情况。
道童放下两万稀粥,两个馒头,道:“后山那是通往凌久峰的道路,除了师祖和不欲道长,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去。道路险恶,你若要去,死了也罢。”
方尊闻言也不理会,只是低头吃斋。
吃完斋饭,方尊出了客房,信步闲游,之间见众多做杂役的道童都在修习打坐。中午送饭的道童也在其中,方尊瞅的一个空挡便问:“你们这是在修行吗?”
道童也不否认,说:“虚无山上,稍有空闲就要修行,否则师祖现偷懒,是要责罚的。”
“你是虚无道长的弟子吗?”方尊见一干道童打坐辛苦,但庄严肃穆,心底不由泛起一阵羡慕。
不料道童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道童说:“不是,我怎么配做师祖的弟子?我只是这玉虚峰虚无殿的杂役,只是师祖平日对我等十分恩赐,便传了玄学根基,教我等炼气,虽说仅仅是聚气境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年纪本是相仿,聊了几句非常投缘,这虚无山生活本就枯燥,道童没见过山下的花花世界,两人聊了一阵,方尊又给道童讲了自己在杀人小镇喝酒吃肉、赌钱打架、还有看窑子女人洗澡换衣服的趣事,道童听得两眼放光,意犹未尽。
这道童叫做张铁,本是虚无山下铁匠的儿子,因为家贫,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自小便上了这虚无山,至今也不知道过了几年,只是有吃有穿,虚无道长还银子给他们养家糊口,张铁倒也欣慰。
日后两人渐渐熟悉了,早上方尊在客房吃冰丸、吃早饭、和沈千心吹牛聊天,下午方尊便从客房出来,与张铁一道房前屋后到处玩耍。晚上再回去和沈千心吹牛,看沈千心练功。
沈千心不相信一块玉佩就能解毒,每日除了吃冰丸之外,还勤修武宗分支群贤庄的功法,妄图压制毒气。
这几日沈千心实在无趣,便信口开河与方尊天马行空般吹牛。沈千心这几日情绪平稳,每日就是吃了冰丸,早上哭丧,哭自己一腔抱负无处施展,困在这虚无山上做了杂役,中午骂娘,骂那黑婆婆不得好死,生儿子没屁眼,全身得疮,晚上练完功后就吹牛,吹自己当年风流倜傥,年轻有为,方圆一百里的良家妇女、风尘女子全都爱慕他。
今日晚上练完功,沈千心又吹嘘自己当年文武全才,半老徐娘也对其倾心爱慕,左拥右抱女人多如牛毛,还答应方尊若有生之年还能下山,便给方尊给几个上好的女人!
说话间忽然听得窗外天雷大作,电闪雷鸣,风声四起,还伴着洪荒吼叫之声,恰似千军万马从四面而来,听着嘈杂之声就要将这玉虚峰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