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其中一个丫鬟的笑着说,眼里精光一晃而过,众人的眼珠子便聚在福容身上。福容站在周妈妈后面,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怎么说,显得颇为局促。
“老夫人屋里就要放出去一些人,这个正要带过去给老夫人看看,这就进去了。”周妈妈微笑,不再多说什么,带着福容便跨过门槛。
一入门两边被抄手游廊环抱,中间是白色砖石铺成的十字形甬路,四周植有青翠矮松,通向两边的抄手游廊,迎面的三间穿堂左右两边各栽着花树。
周妈妈带着福容进了一边的游廊,又进了穿堂,看到的是一个用青砖砌成的圆形小池,内壁四周各有兽面吐水,玲珑奇状的太湖石点缀其中。两边又是抄手游廊,中间是三间花厅。过了花厅,就是正房。上房五间,粉墙青瓦,门栏窗柩雕着飞鸟鱼虫等花样,无一不精细。两边是三间的厢房,厢房与上房有廊庑相通,正房后面是两层高的后罩房,住着丫鬟婆子。
上房的白石台阶处立着两个看着比福容大几岁的丫鬟,一个穿着藕色袄儿,一个是粉霞小袄,都穿着青缎琵琶襟马甲,下身都是月白色挑线裙子,眉眼清秀,都一副生得好模样。
两人远远看见周妈妈,都是一喜,穿藕荷色的赶紧进去通报,另一个穿粉霞色的就凑到跟前搀着周妈妈说话,很是亲热“妈妈您总算回来了,老夫人午觉起来还念叨着您呢。”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中途倒下了雪,路上耽搁不少。”周妈妈笑着回应。
福容看着,不由一番伤心愕然,原来周妈妈的冷脸只是对着自己......
等走到上房,通报完的丫鬟正好出来,打起了门帘,面上笑意盈盈,“老夫人正在东次间里,刚抄完一页佛经。”
“福容,你和我一起进去。”周妈妈吩咐道。
“是”福容低声应着,想着待会就要见到她们口中的老夫人,更加忐忑不安,脚步变得虚浮,像是踩在云端。等一脚迈过门槛,福容更是埋着头,不敢胡乱张望。
屋子里已经烧上了地龙,福容一进来便感受到了阵阵暖意袭来。
东次间里,左边墙壁上挂着观音画像,下面是一条长案,长案中间供着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左边供着盛着瓜果的五福捧寿高足盘,右边供着圆腹九桃瓶。对面临窗大炕上设有炕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与几卷佛经。
炕上坐着的正是宣平侯府的老夫人,只见她身穿绛紫色如意云纹褙子,暗红色马面裙,戴万字不断头抹额。头发简单挽了圆髻,只戴了一支金镶翠桃簪。容长脸,皮肤白皙,眉眼寡淡,嘴角有淡淡的纹路,竟然只是寻常样貌。
“琼枝,这就是你那侄孙女?过来我瞧瞧。”老夫人笑着说,又指了指下首的杌子,“你也一路劳累了,坐下歇歇。”
周妈妈就把福容牵到老夫人跟前,“我那侄儿三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病,撒手去了,扔下侄媳妇和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家里实在艰难,这才托我求了您赏给她口饭吃。”说着也忍不住流泪,掏出帕子擦拭着,又推了一把福容,“快拜见老夫人。”
一旁的福容眼角早已泛红,眼泪在眼框里打着转,膝盖一弯就跪了下来,朝老夫人磕了头,“奴婢福容拜见老夫人”,声音颤抖却响亮。
“福荣?福寿康宁,富贵荣华,倒是个好名字。”老夫人是想错了“容”字,福容不识字,自然听不出来区别,周妈妈知道错了,却只是在一旁垂泪,不出言打断。老夫人想了想,便取了同音字,“你以后还叫芙蓉,是“清水出芙蓉”里面的那两个字。”
“老夫人您心思巧妙,咱们屋里二等丫鬟中可不是少了一朵芙蓉花,芙蓉,你还不快谢老夫人赐名。”周妈妈破涕为笑,叫着福容全了礼数。
从此,宣平侯府便多了一个叫芙蓉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