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尸体已经收拾好了,明日便可启程。”
“好。”
微风浮动,淳于垣长身玉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下去吧。”
沈宽施了一礼,转身便出了门,可巧姜词妗正朝此处行来,他便极为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属下见过王妃。”
她一顿,都是楚延年那老货乱叫,现在连昭王身边的人也开始叫她王妃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那个,我觉得……”
沈宽一张门板脸四平八稳,她叹了口气,突然没了解释的兴致,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我自去同他说。”
“是,王妃。”
她一脸不自在地撩开了帘子,淳于垣抬眸瞥了她一眼,闲闲道:“王妃来了?”
姜词妗深吸一口气,越发觉着情势危急:“王爷,关于您与臣女的婚事,臣女以为……”
“用过晚膳了?”
“还没,臣女想说……”
淳于垣恍若未闻,微微侧头道:“过来。”一面顺手推给她一只酒盏,姜词妗磨蹭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依言落座:“王爷想喝酒?”
“嗯。”
她眼神一转,将酒盏推远了些:“臣女酒量不好。”
说完这话,她便想起前几日醉酒以后胡言乱语的情形,果然,淳于垣淡淡一笑:“的确不好。”
此刻的他似乎并不是高高在上的昭王,而是个可以触碰的寻常男子,姜词妗心中一动,神使鬼差地将酒饮尽,而后低低道:“王爷有您的天赐良缘,臣女高攀不得。”
淳于垣突然冷了神色,挑眉道:“小姐为何总说本王另有缘分?本王的缘分,你如何知晓?”
她一顿,这事的确不大好解释:“臣女……就是知道,总之,您的王妃是个容色倾城、性情好又坚忍的女子,臣女比不得她。”
他眸子低垂,手指摩挲着酒盏,沉声道:“小姐说的倒像是见过一般。”
何止见过,简直日日都在眼前晃悠!
“总之,王爷不该……”
淳于垣突然打断了她,面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肃穆神情:“本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需要小姐告知。”
她一时无措,眨了眨眼,正待开口,却听他道:“敢问小姐,你所说的本王那位良配可会逃婚?”
“这个……不会的。”
他添了些酒,继续道:“那她可会验尸?可会巧言如簧哄骗人?可会在危难之中与本王并肩而立?”
姜词妗语塞,这说的不就是她吗,“应该都不会。”
淳于垣终于抬起眸子,与她对视,眼里的微光却比酒还要醉人:“那就不算良配。”
她的心突然狂跳,并且不止,结结巴巴地道:“王爷……王爷为何执迷不悟?那位姑娘……比臣女好得多……”
“呵。”淳于垣突然轻笑了一声,揶揄地瞧着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小姐可懂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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