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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怅然若失,抓了个甜糕准备塞进嘴里,后头有个男子却突然起身,打断了那说书之人:“先生,您说错了,将军领兵之地是在南诏,不是西凉。”
说书不过是为了娱乐大众,这时候真与不真都无甚要紧,姜词妗饶有兴致地回头,想瞧瞧这位较真的兄台,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陆嘉年?
他怎么在这?
被人这般拆台,说书先生也很是不悦:“公子没听过说书不成?何必如此较真?”
陆嘉年却分外固执:“先生,昭王殿下领兵打仗,为国为民,若是连他的功绩都记不得,岂不是忘恩负义?”
话说到这个份上,屋中原本和乐的气氛也变了,姜词妗在脑门上轻拍了一下,这个愣头青啊!
他却毫无察觉,仍在继续说着:“领兵打仗,那是已然将性命置之度外,便是陛下如今不记……唔……”
话没说完,他就被人捂住了嘴,姜词妗一面拉着他往后走,一面赔笑:“先生继续,继续……”
陆嘉年挣扎不休,待看清她的面容之时却怔住了,惊诧不已:“你不是……祭典上那个……”
“嘘!”姜词妗没好气地松开了手:“是我,别声张。”
他挠了挠头,问道:“小姐怎么只身一人来了此处?”
“不准问!”
“……哦。”
姜词妗抄着手,偏头看他:“你方才为何如此认真?”
“昭王殿下着实可敬。”陆嘉年正色道:“殿下惊才艳绝,十五岁领兵,十七岁大败南诏,二十岁封王,咱们东梧有今日,都是靠他。”
她捧着茶盏,烟雾渺渺,凝于睫上:“是啊,说起功绩,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正是。”
“不过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陆嘉年一拍胸口,郑重道:“在下是史官,父亲和祖父也是史官。”
“……哦。”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雨,越发有瓢泼之势,陆嘉年不住地叹气:“这可怎么好?原本想着天黑之前到凤阳庄,只怕是不能了……”
她顺嘴问了句:“凤阳庄?去那做什么?”
“小姐不知,那出了件奇案,便派在下去整理一番,拟好奏文放入年事纪中。”
姜词妗倒是没多大兴趣,派史官去,只是为了文过饰非,这是帝王惯用的伎俩。
见她不甚在意,陆嘉年顿了顿,随后压低嗓音道:“那儿出了妖物,能把人变成焦尸!”
这下果然把她镇住了:“焦尸?”
陆嘉年点了点头:“死后浑身都是青苍之色,还有血色瘢痕,可怕极了!”
浑身发青,血色瘢痕,妖物作祟根本不可能,这症状倒像是……
她殷切地道:“你再多说一些,如何?”
陆嘉年自然不会不应:“是月初的事,许多农户说庄子里出了个美貌女子……”
“哐当—”
惊雷炸响,四周也嘈杂起来,姜词妗下意识朝门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