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一开始喜欢自己名字的理由。
我也很高兴父母给予了我这样的名字。
在抱有幻想的时期,人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好的方面去想,等到真正的事实摆在面前,我才明白。
我并非美丽画卷上的“画”。
——我是“纸”。
其实,我一直搞不清我到底有什么毛病,我只是跟着父母一起去了各种地方,无论路过的地方是哪里,最终的终点只有一个。
——医院。
从一个白色的房间,换到另一个白色的房间。
我生病了。
当我渐渐明白这一点之后,我才知道父母的脸色为什么变得越来越糟糕。
在几次试图用自己的笑容换取父母的笑容失败后,我的表情也变得和父母一样。
我生病了吗?
我用镜子照着自己一成不变的脸,那真的是一张枯瘦的脸。
很丑。
和漂亮这个词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我才讨厌照镜子。
不过,真的很瘦吗?
由于拥有记忆以来的我一直是这幅模样,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我胖起来是什么样子。
还有就是……
痛苦。
记得医生和父母问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时候。
我的回答是“没有”。
但其实我在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没有问出口,“不舒服”是指什么感觉?
如果是说全身性的疼痛,走两步就会筋疲力竭的身体,无休止的头晕头痛,多么暖和的被窝都无法温暖的躯体……
难道这些不是“正常”的吗?
毕竟,我出生以来,就是这样啊。
不知道大人们在做什么事情,也不太清楚他们之间交流的内容,只是跟着他们去了各种各样的地方。
见到了各种各样奇妙的仪器。
输送进我身体里的液体,远比我身体本身的体积要多,平常吃下的各色药片就足以填饱肚子,根本不需要饭菜……
饭菜……
饭菜?
饭菜是什么?
这个词是从哪来的?
这个疑问并没有困扰我太长时间,因为,这个问题也被我忘掉了。
记忆这个东西,还真是奇妙啊……
想记住的有可能被忘掉,想忘掉的却有可能被记得很深。
当我有一天睡醒之后,我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尽是苍白。
手背上的针管依旧在往我身体内输送着液体。
这个液体很管用。
真的。
如果不是它,我恐怕还无法出院。
它压制了我身体上的痛苦,也压制了我精神上的痛苦。
甚至,让我误以为,那个苍白的房间,才是我记忆的初始。
但,记忆是记忆,那些被忘掉的东西,早已被刻在了身体里,成为了我的本能。
我讨厌夜晚。
我害怕看到父母。
我渴望着获得光,渴望着前往外面的世界。
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会用心的感激,将这一天铭记一辈子。
不过……
呵……
那一天是几号来着?
我也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