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面不改色:“是又如何?”
秦悠然复又拘了个礼:“恕臣女斗胆一问,其中有一条传闻,世人称皇上您不满我秦氏一族居功自傲,所以才要取消臣女与太子的姻亲,您可承认?”
话音一落,宣帝淡淡的脸色倏地一阴:“秦悠然,你好大的胆子,朕从前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何时轮到你来质疑朕!”
秦悠然忙不迭跪下,低着头,双手贴于地面:“皇上恕罪,臣女并非胆大妄为在质疑您,而是民间确实有这样的传闻,臣女斗胆,这才恳请皇上给臣女一个答案。”
秦氏一族功高盖主不假,然秦氏一族居功自傲也不假。
就比如现在,秦悠然敢对着宣帝提出这样的问题,岂止胆大妄为,简直胆大包天了。
然,偏偏她说的这些流言,宣帝也曾听过不少,若不然,他也不至于为了平息外边的那些流言而头痛着。
做为一国之君,他完全没有必要去理会外面的谣言的,但他偏偏又有些自己的底限。外人传播流言可以,但折损他的威严,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方才秦悠然所说所做,他完全可以判她一个大不敬之罪了,但一想到接踵而来的后遗症,不得不让他暂时忍下这口气。
他道:“罢了,你继续说。”
秦悠然松了口气,仍旧跪于地上,缓缓抬起头:“皇上您向来豁达大度,宽大为怀,方才是臣女不知趣,臣女又岂会不知,皇上您对我秦氏一族,向来恩宠有加。只是外界的谣言四起,臣女与臣女的族人,却不能放任不管。”
宣帝莫名被拍到了马屁,原先脸上阴暗的表情这才慢慢消散了一些:“你倒是说说,你想怎么管?”
秦悠然抿唇,轻吸了一口:“方才臣女已经说了,只需太子与臣女不再和离,我二人继续当表面夫妻,外界的流言即可不攻自破。”
宣帝眯了眯眼,敛唇轻轻一笑:“你倒真敢说。”
察觉到他的脸色变好,秦悠然双手合起,趁机给自己找台阶下:“谁让臣女是个居功自傲的女子呢,皇上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臣女计较了吧?”
宣帝伸手招了一下:“起来说话,这里无外人,就别老跪着了。”
没有外人的意思,是不是已经拿她当家人了?
秦悠然松了口气,却没有马上起身:“皇上答应臣女,不对臣女论罪,臣女才敢起来。”
“要朕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论罪嘛……”宣帝眉宇轻蹙,思忖片刻:“你方才说要跟太子当表面夫妻,是什么意思?”
这个……
秦悠然到吸了口凉气,缓缓道出:“皇上,您应该清楚,太子原先并不愿意娶臣女,若不是臣女的亡父与先皇后在先前定了这门亲事,臣女恐怕也没这个好命,得以嫁入皇族。”
宣帝勾唇,轻轻一笑:“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秦悠然继续解释:“正因为臣女有自知之明,知道太子对这门姻亲仍感不满,因此臣女不愿逼迫太子,臣女愿给太子一些时日,等到太子真心诚意认了臣女为妻子,那时再谈夫妻感情亦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