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谢谢领导,不用了。我们很好。不必麻烦了。”镇长马上警觉地回答道。
“行。小程啊,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出席牺牲战友的葬礼了。你离开高丘以后,通知我们一声。半小时后,如果我没有接到你安全离开高丘的报告,就派小戴带陆战队去接应你。”林司令虽然还是那么随和地说着,但话中的威慑力却显而易见,这是在敲打镇长他们不要试图对程子介轻举妄动。
“好的,林司令您忙。”程子介忙不迭地回答着。于是卫星电话中传来啪的一声,通话结束了。
程子介心满意足地关闭卫星电话,转向镇长问道:“好了,镇长先生,等飞机出现,我就可以走了吧。”
镇长的语气带上了一些恭敬:“是的,朋友。只要真的有战斗机准时出现,逆时针盘旋三圈,就能证明您的确不是敌人,不是来对我们不利的。”
“好。”程子介顺着他的话题问道:“既然你们有敌人,为什么不向军队求助?刚才海军的林司令也问了你们是否需要帮助,他们可以帮你们对抗匪徒。是天昌的那些人吧?”
镇长的神情一变再变,终于叹息了一声:“是的,就是那些丧心病狂的匪徒。”接着,盯着程子介,目光闪烁不定地说道:“我们县长大人严令我们不得私自与其他平民或者军队接触,我们自己也有能力抵抗匪徒,所以,不用军队的领导费心了。”
程子介对这儿的组织制度多少有了些眉目。这儿的乡镇都有高度的自治权,每个乡镇在内部都是自成一国。但同时,他们又必须全部接受县长的管辖,在乡镇之间的关系上,以及对外政策上,统一一致。
是一种乡镇联盟的形式?类似于联邦?程子介想起了杨阿福去的横岭山脉北边的那些乡镇,他们也因为遇到外敌而开始联盟了,将来也会形成一个统一势力的吧。这么说,高丘这儿的这些乡镇是因为天昌的威胁才联合起来的?
不对。程子介马上否定了这个推断。很简单,如果县长是乡镇联盟推选出来的,那他不可能对那些镇长有如此之大的权力,予取予夺不说,还可以轻描淡写地关押,鞭打甚至处决。
所以,这位县长不可能是乡镇推选出来的首脑,这儿绝不是什么乡镇联盟。那到底是什么形式呢?程子介一时陷入了迷茫,思前想后,决定还是直接问面前的镇长:“恕我冒昧,镇长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当然不是。”镇长奇怪地看着程子介。
程子介继续问道:“那你们的县长呢?也不是本地人?和你同一个民族吗?”
镇长皱起眉头,脸上又浮现出怀疑的神色,有些勉强地答道:“县长大人是本地人,和你们一个民族。”
“哦,抱歉。”程子介看到对方一副疑心重重的样子,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好奇,既然镇长先生不是本地人,那怎么会跑到这儿当上镇长的?”
镇长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眉宇间浮现出骄傲的表情:“我以前是在这县里的建筑工地上打工的小工头,县长大人是我们的大老板。发生灾难以后,县长大人就组织起了队伍打丧尸。我带着我同族在这儿打工的兄弟们一起,作战勇敢,立了很多功劳,本县的丧尸全部肃清以后,县长大人论功行赏,把这个高丘镇分给我做封地了。”
封地。
这个词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让程子介的脑子短暂地空白了那么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之前怎么也没想到,这儿的幸存者采用的组织制度竟然是分封制。
每个乡镇都是独立的小王国,同时又服从同一个中央首脑。中央首脑不干涉乡镇的内部运作,乡镇则为中央首脑提供物资以及兵力之类的服务——程子介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中,有本乡镇的武装人员轮流去县里听调这样的内容。
只要适合,就是好的吗?程子介茫然地想着。不管怎么说,这儿的幸存者生活安定,那么,不管他们采用什么制度,都是无可指摘的。
这的确是一个有趣的发现,程子介庆幸自己跟他们来了。他们为什么会采取这种制度?程子介暂时还不明白。然而,另一个问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镇长先生,你们县里的丧尸全部肃清了对吧?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