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介心中惨然,但现在他不能停止战斗。清除了冲向平民的丧尸之后,他马上回身奔向阵地,一斧将扑倒了一名士兵,正在撕咬着他的丧尸连同那已经断气的士兵的脑袋都砍得稀烂。身边不远处,另一名士兵被丧尸冲到面前,却毫不慌乱,突然挥起枪托,砸烂了那丧尸的下巴,接着一匕首将它捅翻在地。
但另一名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他打光了自动步枪的弹夹,一连将两头丧尸爆头,却有另两头丧尸一左一右地冲了过来。这名士兵丢下步枪,飞快地掏出手枪,连连扣动扳机,将右边那头的脑袋打得稀烂。但左边那头却抓住了他的手臂,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飞身赶来的程子介一斧削掉了那丧尸的天灵盖。丧尸颓然松开手臂,瘫倒在地。但那士兵看了一眼左臂上被丧尸咬破的伤口,绝望地苦笑一声,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程子介一巴掌扇掉了手枪,然后伸手拔出那士兵腰间的匕首,寒光一闪,齐肩砍断了他被咬的那条手臂。
“这样不会感染!自己处理伤口。”程子介话音未落,已经一抬手,将匕首投向另一头丧尸,准确地扎进了它的脑门。接着身形也冲向正在被四五头丧尸一起冲击的候凯莉,将她从千钧一发的险境中救了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很快。那士兵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坐在地上,用剩下的那只手哆嗦着打开急救包,开始一声不吭地咬着牙关为自己止血。简单的处理之后,他就坐在地上摸起了自己的自动步枪,用单手艰难地换上一只新弹夹。然后架在自己的曲起的双膝上,打出一串子弹,将一头冲向自己一名战友的丧尸凌空爆头。虽然疼得满脸扭曲,大汗淋漓,但他仍然艰难地转向下一个目标,镇定地射击着。
战斗越来越惨烈。整个左翼防线都是血肉横飞,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程子介无论如何都无法保证每个人的安全,不少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丧尸将他们扑倒,却来不及伸出援手。
但从侧翼包抄过来的速度型变异丧尸倒下的更快。在付出了数名士兵和两名平民伤亡的代价以后,最后一头包抄过来的速度型变异丧尸终于在几名士兵的集火射击下颓然倒地。接着,士兵们就马上在包少尉的指挥下前去支援正面和右翼了。
程子介巡视了一圈,确认了左翼消除了威胁。又命令那名失去了手臂,但保住了性命的士兵不要勉强继续战斗,注意处理伤势。他最后扫了一眼那些平民,刚才那名被咬伤感染的中年妇女已经由其他的平民给了她不得不接受的结局。两具尸体边都围着一圈人,在低声哭泣着。
程子介叹息一声,悲哀地握着武器,回到了阵地前沿。这儿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丧尸还没能冲到阵地边缘,但是那些抗打击型变异丧尸却冒着雨点般地枪弹逐步接近,离阵地最近的已经不过数十米距离了。
一架无人机在半空中兜了半圈,然后从阵地右翼横向开始俯冲。同时任乐瞳在通讯频道中大声尖叫着:“脚男们!都卧倒!我要炸死那些家伙——”
程子介赶紧喊道:“卧倒——全部卧倒——”
一时间,士兵们纷纷卧倒。无人机呼啸着在离地面不到十米高度,从右到左地掠过阵地前沿,身后是一连串的爆炸。程子介和所有士兵们都被近在咫尺的爆炸震得一时睁不开眼睛,气浪从阵地上席卷而过,灼热得令人窒息。接着就是漫天的草叶泥土,还有残肢和肉酱雨点般地洒落在每个人身上。
但大家睁开眼睛后,那些好不容易接近阵地的抗打击型变异丧尸已经全部消失了。
士兵们再次举枪,开始射击那些越来越稀少的丧尸。漫长而艰苦的战斗之后,没有再出现新的伤亡。不知过了多久,枪声终于在这山间的荒原上平息了。
又一次,总算在任乐瞳的支援下,艰难地战胜了丧尸群的攻击。但是没人高兴得起来。所有人都围在那些死去的士兵和平民身边,气氛凝重无比。
程子介也在静静地看着他们。损失的人并不多,士兵和平民加起来不到十人。但他们本是不必死的。
那名失去了手臂的士兵已经晕倒,而另一名被战友误伤的士兵则失去了行动能力。两人被搬到一辆装甲运兵车上,幸好这支部队还带着足够的医疗用品,他们的生命不会有危险。接着,那些死者的尸体也被搬上一辆装甲车,准备带回基地安葬。
大家都是精疲力竭,心情沉重。但无论如何,这儿都不能再多做停留了。有人员损失,但总算再次挺过了难关。于是程子介向严少将简单地报告之后,一声令下。队伍再次开拔,沉默地顺着公路踏过尸横遍野的荒原,再次踏上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