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是厂房的一角,他们离事发地点比较远,正在伸着脑袋,看着飞近的直升机,甚至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发生了异常。
程子介只得按捺住性子,听着越来越近的直升机引擎声,等待着面前窗口边的守卫回头。车间正中却是鸦雀无声,片刻,那刘中校一张圆脸青红相间,有些狰狞地沉声喝道:“你敢动我一根头发,我让你们全双河的人陪葬。”
何安静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程子介的身影,有些失望地将注意力转回刘中校脸上,俏脸覆盖着一层寒霜,冷笑道:“陪葬?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告诉你,我们那儿的兄弟姐妹都是宁可一死,也不愿意让你们带走人的。你们欺人太甚,刚加入军队还没为老百姓做过什么,就开始强抢民女。我们这样做也是被你们逼的。你放心,我也不想伤害你,你毕竟是个高级军官呢,是吧。命值钱。我们还是好好谈谈。”
听到自己没有危险,刘中校总算松了口气。豆大的汗珠还是不停从额角上冒出来,但紧紧扒着何安静手臂的手已经松开,嘴里却像是有了底气般,喝道:“既然想谈,就马上放开我。”
何安静不屑地撇了撇小嘴:“急什么。我们老大来了以后自然会和你好好谈的。现在却不行。”
听到这句话,刘中校圆溜溜的眼睛飞快地转动起来,努力地思考着对策。车间周边窗户的守卫也终于先后发现了自己的长官被挟持,虽然不敢出声,但各自纷纷离开哨位,端着枪向着刘中校身边陆续聚集过来,很快就把车间中央的何安静围了个密不透风。
直升机的引擎声已经清晰地越来越近,车间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人作出任何举动。虽然被大批荷枪实弹的士兵围在核心,但何安静已经成功地控制了刘中校,处境暂时是安全的。相反,刘中校的部下则只是虚张声势,没人敢轻举妄动。
特别是刘中校。他顾不上多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没心思去考虑这是谁的责任,而是飞快地分析着目前自己面临的处境。抓住自己得这个漂亮小姑娘看起来的确如她所说,没有伤害自己的念头,目标并不是刺杀自己,而是想迫使自己答应对方的条件。这让他心中安定了不少,不由得开始考虑起另一种更可能的危险来:如果有部下想要取代自己的位置,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以解救自己为名,下令开枪射击何安静,并制造出误伤的情况……自己就小命不保了。而且事后也无法追究责任。
想到这儿,热汗变成了冷汗。这矮胖的中校第一次难以压抑紧张,转头对围过来的部下们喊道:“都放下枪。这位小姐是来谈判的,决不许开枪射击,否则军法从事。除了我,任何人不得越权发布命令。”
士兵们只得纷纷垂下枪口。刘中校努力保持着平静,对何安静道:“好了。你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说来听听了。”
何安静淡淡一笑,如同鲜花盛开一般,完全不像是一个身处重围的姑娘。突然伸出脚尖一踢,将刚才被刘中校自己压倒的那张椅子踢了起来,然后将刘中校拎到椅子上坐下,松开他的衣襟,只是手枪依然顶着他的额头:“长官,别急。我们老大就在附近,等着求见你一面,请稍等。”
刘中校坐在椅子上,这才舒服了些,没那么狼狈尴尬,恢复了一些气势,朗声道:“行。我让他们……”
话音未落,一扇窗户边就传来一声清朗的笑声:“多谢刘中校,不用了,我已经到了。”接着就是一个黑影掠入车间。众人眼前一花,直到黑影在刘中校面前停下,才看清这是个年轻男子。身材健美挺拔,面容帅气,带着坚决和坦诚。只是刚才他的身法,足足比何安静还要快上至少一倍,让车间内的所有人暗自心惊,刘中校更是汗出如浆。本来看样子,抓住自己这姑娘已经够难对付的了,现在又来了个更棘手的家伙。
程子介也不脱下头上遮掩伤口的帽子,对着刘中校微微一欠身,微笑道:“长官,实在抱歉,为了想见你一面,我们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长官别见怪。”
事已至此,刘中校也只得打起精神,直接面对程子介。两人目光相接,都是毫不让步的对视着。安静得可怕的气氛中,只能听到窗外夜空中的直升机已经抵达了苎麻厂上空,开始降低高度盘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