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还有什么正义的基础?再说,什么是正义?我们看来道义即正义,可而在西方人看来,有利即正义。道义、正义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却偏偏说的煞有其事。”
“竟成是说,从神武二十四年开始,我们就和美国就处于战争危机之中?”王季同没理会杨锐的抱怨,他只是想知道杨锐的判断。
“基本是这样。华盛顿海军条约维系着亚洲太平洋地区的平衡,有它在,打大战的可能性不高,但它只能管十五年,也就是在神武二十六年年底到期。如果之前没有发生大规模战争,那在神武二十五年将会召开第二次限制海军军备会议。这次如果勉强能达成一致,战争的可能性才会大减,但这一次绝不会像前一次那样容易了。”杨锐点上烟,重重吸了一口才道。
“这次会议一定肯定会要求中日解散联盟。这就是一个难题了,不答应,那么第二次海军条约就无法签订,发生战争的概率等同于刚才小徐说的神武二十四年;答应,那日本等于被我们出卖,不说他报不报复的事情。我们这样做,波斯朝鲜等国就会胆寒。
朝鲜不说。一旦波斯人我们在西方的压力下无力保护盟友,那么靠我们勉强在位的波斯国王就很可能被英美所支持的势力颠覆推翻。新上来的统治者一定是背靠英美而敌对我们。波斯铁路必定被没收国有。切断也极为正常。
总之一句话,日本、朝鲜、波斯、希瓦、布哈拉,这几个国家类似于物理电学上的串联电路,一旦失掉了日本,那就会失掉波斯,而后接着是希瓦和布哈拉。东边被封锁,西边也被封锁,南边泰国见此更不敢稍有逾越,妥协的最后结果便是我们被全面包围。”
“那接下来会何时开战?”章太炎刚才记住一个神武二十四年。现在又再问其他。
“这要看欧洲的局势,德国如果此时不挑起战争,那么对我们来说神武二十六年以后全是战争威胁。最开始的可能是波斯内乱,而后是日美冲突,摩擦摩擦。等美国人预热的差不多了军舰造的差不多了、飞机造的差不多了,那就是开战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战火已经无法扑灭,只能转移,若不能转移,那就会烧在大平洋或者波斯湾上。”杨锐道。
“英法最开始会采取中立?”章太炎似乎记得以前杨锐是这么推断的。
“嗯。他们会非常高兴的中立,还有苏联。这个时候就像上一次欧洲战争,他们变成了美国,我们变成了德国。美国变成了英法。我们那几千吨黄金会一点点的还给他们。”杨锐道。“所以海南现在在种橡胶树,镍、铬、白金、锡,这些我们没有或不够的东西现在就要想办法解决。那时候一开战,这些战争物资价格一定暴涨。我们还很可能买不到。”
杨锐说完章太炎和王季同就沉默了,只是杨锐这一次要他们来却不是说中美战争的。在神武二十四年和神武二十六年以后这两个时间段之间。杨锐更倾向前者发生军事冲突,以制造出中日威胁论使罗斯福连任,同时也使签订第二次海军条约更加艰难。一旦不能续签海军条约,那么在下一届总统任期,也就是神武三十六年到神武三十九年耶稣历19371940年之间中美必定爆发大规模战争。
即使德国按照原历史在1939年9月发动战争,也只能缓和太平洋局势。二战打完只有在苏联占领整个德国的前提下,中日才有解套的可能解套的希望在英国人身上,更具体的说是在丘吉尔身上。美国、苏联、东亚三股势力的存在使得大英帝国的霸业得以维系,她与法国的殖民地将继续存在,而不是像原历史那般在美苏的挤压渗透下不得不放弃,整个世界将会变成一个多元化的世界,只要苏联存在,中国就是安全的。
不过,历史存在无数可能和变数,希特勒死亡(情报局已确认希特勒在欧战最后一次战斗中阵亡,因为是中炮后炸成数块,加之濒临签约停战,军队秩序混乱,以至数年后方才确定元首是真的不在了)是已经发生的变数,而如今的纳粹党党魁施特拉塞据查又是个左派分子、社会主义者,他上台执政更可能将德国引向内部革命,而不是对外战争。
德国如此,苏联也是一个变数之源,列宁什么时候去见马克思是一个大问题,万一他因为青霉素免于死亡(青霉素越来越被杨锐看成是干扰历史的罪魁祸首,它的存在将使一些重要政治人物得以延寿。可以想象,一旦这些手握柄权的人没死,将会给世界历史带来何等重大的影响),斯大林并未上台,二战很可能就是另一个情景。
历史虽然能看到大致趋势,可如同置身于沉船上一般,海水将会从任意一处渗透进来。沉船是一定的,但到底是哪些舱室先漏水,哪些舱室将整条船拖入海底,哪些舱室能免于水浸,则是考研人品的事情;而除了人品,随机应变也极为重要。
人品乃天定,随机应变则要临场发挥,所以现在杨锐一点也不着急,更少有往这方面想。花厅里正沉默的时候,厨房送上来一个炖熊掌,他笑着介绍道:“这是辑安送过来的熊掌,你们尝尝,要是觉得好吃,我让人给你们家送几十个。”
流水宴真要吃起来,那可是要吃要几天的,送上来的菜不吃一会就撤走了。杨锐请两人品尝熊掌,两人便也就下了筷子,两人入口后都觉那熊掌肥嫩可口、美味无比,不过美味完又觉着嘴巴像是被黏住了,赶忙拿起毛巾擦去那些胶质。
章太炎更端起鱼翅漱口,他漱完放下筷子,叹道:“以前在沪上的时候,买烟都只能买最便宜的,烟屁股也抽过不少;开国后家里也是平常菜,可现在这一分封,底下什么东西都往府里送,不收百姓还不安心。我们是锦衣玉食,可国家却连年受灾,西北华北两百余县已旱了三年,河南月前更是水灾,现在还有十余县被水淹着……”
面对杨府一桌子山珍海味却去说什么灾情,这也就章太炎能说得出来。杨锐不以为意道:“东北和长江一带的粮食已通过京杭大运河还有黄河运入这些地方。且这未必不是好事,西域北庭不正缺人吗?以前说故土难离、不肯移民,现在倒好了,两千多万灾民都可以往那边去了。
再说,这也是祖宗造孽,八百里秦川以前是富裕之地,现在呢?像什么样子!总理府三令五申说要种树、要保持水土,可种树款被底下干部贪墨大半,种的那些树简直是打摆子,根本就活不了;即便勉强活了,还没人高就被当地农民砍了当柴烧,还说什么烧煤不好、有毒气;又嫌煤太贵,还是烧柴便宜。这种地方不发生旱灾,什么地方发生旱灾?
河南水灾也是,是土部没给钱修堤坝吗?不是!是土部不提倡植树造林吗?不是!今年河南下暴雨的时候,山西汾河流域也在下暴雨,而且雨量比河南还大,可为何山西不涝河南涝?这些人啊,宽一些说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要我说,全死了活该!”
若是以前杨锐这般说,章太炎肯定要发怒,但现在他对华北、西北的情况深有了解,无法断然反驳杨锐‘死了活该’的论断,他只是辩解道:“可再怎么也是中华国民!”
“错了,有些人不是民,而是奴!”杨锐说到这里连筷子都放下了。“西北中原的水土流失最为严重、百姓最穷。可越是穷就越是逆来顺受,这些地方的农会、官员也最**、最无法无天。有些干部扔到关外或两广早就被人乱棍打死了,可实际呢?屁事没有,离任还万民伞、清官旗伺候。这些地方本就该分封掉,然后死一半人重塑民风。”
“可当初很多代表不让阿。”章太炎道,“分封的底线就是关外,关内大家是不会同意的。唯一一个例外就是岷王的叔叔封在宣化,对俄之战的时候,他在蒙古摔断一条腿。”
分封是对整个官僚集团的疯狂进攻,章太炎能拿到这个结果已经很出杨锐意外了。他这么解释杨锐也没有深究,只是开始这次的正题,他道:“五月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很多,虽病了两个多月,可我的脑子还是在不停的想。以前很多想不透的事情,现在都想透了;以前很多不敢做的事情,现在也有勇气去做了。
对于之前的复兴路径,考虑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应该再做一次大调整,并最终坚持不变。总而言之,那就是家与国之间,我不再坚持国之立场,而是坚持家之立场。确切的说,国的灭亡不代表华夏的灭亡,而家的灭亡才是华夏的湮灭,所以,谁上台执政、中华国能存在多少年都不是核心问题,真正的核心问题是我们能不能摆脱之前的颓势,予文明以新的生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