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喊了起来,“革命党!是革命党!革命党攻城了!革命党攻城了!”顿时,整个北京像是炸开了锅!
城外的枪声直响在王孟恢的耳中,他带着的人是第一批领到枪械的,步枪、手枪、霰弹枪、迫击炮、火箭筒、手榴弹,这些做梦都想要的东西,现在终于结结实实的抓住手里。有了枪械弹药,时间紧急之下,也就不等着后续部队,他一边吹着警哨,一边向崇文门跑去,要是路上遇见了巡警,他们便大声喊道:“革命党攻城了!革命党攻城了!”那些巡警不拦还好,真要是拦上了,那铁定一顿枪打过去。
两三百的队伍疾步向前,从天坛沿着崇文门大街,跑向崇文箭楼,这一段三里长的大街王孟恢平日里跑了无数次,不同的是以前是拉着人力车跑,现在是背着枪跑,以前跑一遍只要五分钟,现在快跑估计只有四分钟多些。
四分多钟虽短。但是这些时间依然能让驻守在崇文门箭楼上的清军做好准备。一顿咔咔刺耳的机括响后,箭楼上重达四千斤的千斤闸放了下来,电话不通的情况下。箭楼驻守的管带一边对着下面放枪一边用灯火向内城主楼发消息。
选择从崇文门攻打内城在王孟恢看来是突击队的最好选择。外城接内城的三个城门都是瓮城结构,中间正阳门的瓮城最大,宣武、崇文次之。即便是到了热兵器时代,瓮城这种结构还是能给守军带来极大的优势,但是,和正阳、宣武不同的是,崇文门的瓮城因为北京正阳门火车站的修建而被铁路洞穿。整个瓮城的东西两面是铁道门洞,从这里部队可以不要攀越城墙,就能直接进入到瓮城里面。只要击碎城楼下面的城门,那么紫禁城便近在咫尺了。
崇文门上的清军虽然把箭楼上的千斤闸放下,但知道瓮城已残的管带依然没有守住的把握,他只指挥着驻守箭楼的大部分兵勇退到城楼。只留下几十个人在箭楼。以及东西两侧铁路门洞的顶上,在管带的命令下,清军所有的枪口都对准横穿瓮城的两个铁路门洞,不出意外的话,乱匪一定是从这里进攻的。
但和清军想象的不一样,王孟恢并没有把突破点选在东西两面的铁路门洞,而是直接进攻崇文门箭楼。突击队士兵不和箭楼上的清军对射,只在整个部队落位之后。用马克沁机枪对箭楼上的清兵进行压制,以掩护摸到城门近处的火箭筒小队摸到箭楼近处。火箭筒虽然是新武器。但此这些射手都经过多次训练,枪炮声中,他们不慌不忙的装上火箭,接通电源,在稳稳的扣动扳机之后,火箭弹便瞬间点燃抛射出去,尾部的火焰顿时喷在射手的近处,幸好每一个发射筒上都装有挡板,一闪而逝的火焰只喷在挡板上。
一支火箭飞出,接着又是一支火箭飞出,四五次轰击过后,崇文门箭楼的城门轰然倒地,但这只是最外边的木门,里面还有一道千斤闸。外面的城门用火箭筒轰击,而门洞中部的千斤闸用炸药就能解决,王孟恢看着自己的兵在城门倒塌后冲了进去,而后又看见那些兵兔子般连蹦带跳的急跑出来,别人不知道这些兵为什么跑,但他完全明白那些炸药的威力。
他正想大笑间,城门洞里头忽然一记轰响,地面摇晃的同时,爆炸的气浪和火光只从城门洞里飞溅出来,把围在城门附近的士兵全部震倒,地面上的突击队大半震倒,城楼上的清军也是被震的跳了好几尺高,倒在地上一时间摸不着南北。
前路已开,王孟恢一吹冲锋哨,齐小毛的那一队人便突了进去,不过他们那些人不是冲到瓮城里面的,而是沿着瓮城的外围绕到东西两个铁路门洞,从这两个门洞对城楼进行压制射击,那就能保护己方的士兵登上箭楼,而只有登上箭楼,崇文门才能彻底的占领下来。
六挺马克沁机枪布置在已经占领的东南西三处门洞,迫击炮则不断的做隔绝射击,炮弹密集的落在瓮城的城墙上,以防止北面城楼的清军增援箭楼。想不到乱匪还有火炮的清军顿时吃了亏,之前布置在东西铁路门洞顶上的清兵一顿炮下来非死即伤。火炮隔绝、机枪压制下,一队士兵沿着箭楼里侧的马道冲上了城墙,此时箭楼里留守的少量清兵在吃了刚才那一记爆炸之后基本失去了战斗力,箭楼瞬间便被被突击队占领了。
“队长,冲上去了!”宋立国跑也似的跑到王孟恢这边报道。
“嗯!”王孟恢对进攻的进展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毕竟这是推演了好几年的东西,“城楼也要马上拿下来,要是晚了,光绪那可就要跑了!”
“是!队长。”宋立国又跳了回去。其实不等他跳回去,进攻城楼的战斗也已经开始,依然是迫击炮压制城楼背后的马道,以防后面的清兵增援,机枪则掩护火箭筒小组前进,只等到他们突进到三十米出处时,飞龙一般的火光再现,十多支火箭飞向城楼,只把那边的枪声全部给轰哑了,城墙上的火箭飞向城楼。城墙下的火箭则飞向城门,一顿猛烈的爆炸之后,最后一道城门打开。内城已经遥遥在望了。
黑夜看不见破开的城门,但黑夜里却能听见打开城门的哨声,此时在王孟恢身后,所有的突击队员都到齐了。感觉到城楼上的枪声也逐渐依稀,王孟恢一挥手,突击队兵分两路,一路上城墙。准备从高处进城,一路走门洞,准备从低处进城。
看着部队突了进去。王孟恢对着身边的副官喊道,“都准备好了吗?”
“队长,准备好了!”副官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广播递了过来——崇文门内大街西侧两百米外就是使馆区,东边的这一段由德国、奥地利、法国三国负责防守。这一边也和其他地方一样。建有高墙、布置了机枪火炮,为了不使惊弓之鸟的洋人对突击队开枪,按照之前的计划,部队进城的同时是要对使馆区广播的。
“给我干啥?!”王孟恢是南非军校第一期,虽然懂德语,但他不想亲自拿着广播对洋人公使广播,只对着副官道:“给她!”
整个突击队王孟恢都叫得出名字,但是唯独一个人他是知道名字也不想叫的。这便是郑毓秀。此人只是个女子,在东京的时候加入复兴会。因为她曾经在天津女子教会学校念书,同时外语流利,是以安排到了复兴会天津分会。这次进攻北京要对使馆区广播,必须使用法语。复兴会在法国的留学生不少,但国内则一个也没有,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曾经在教会学校上过学的郑毓秀,她的法语是纯正的。不过郑毓秀只有二十岁,逃婚未嫁,能获此任务欣喜若狂,更对突击队的长官王孟恢暗生情愫,弄得王孟恢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女人。
郑毓秀没有听到王孟恢生硬的称呼,她在几个士兵的护送下,登上了城楼。枪声已经响了近半个小时,整个北京城早就惊醒了,使馆区此时更是灯火通明,各国的公使想联系外界,但发现电话线和电报线早被切断,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士兵赶上了城墙,而后集中坐在英国公使馆细听外面的枪炮声,猜测这到底是叛乱还是革命。
“先生们,这不可能是革命!”虽然在半夜被惊醒,但是英国公使朱尔典还是穿戴的极为整齐,没有一丝慌乱。“复兴会的军队还在长江以南,他们不可能会飞到这里。我想,也许是军队叛乱,或者是……”
朱尔典说到这里就不想说下去了,他忽然想动啊一个人,心中很怀疑是哪个人一手策划了这一切。如果这样真能成功的话,那简直干的太漂亮了。
“我想应该是叛乱。”日本公使伊集院彦吉说道。因为美国的存在和国会的阻止,日本一直没有在东北获得想要的利益,他现在巴不得满清被推翻,中国全国大乱,只有这样东北那几条铁路的交涉才会有极大的进展。“我听说从去年开始,全国的士兵就只能发一半的薪水,清国军队只要没有军饷,那就要闹事。”
“不管是叛军也好,是革命也好。如果他们进攻使馆,那就是违反了国际公法。”美国署理公使卫理说道,即便美国的工业如此发达,美国的外交官在欧洲外交官面前还是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胆怯,他其实并不在乎外面发生什么,关键是使馆不能被进攻。
几个公使都说着废话,更多的公使则沉默不语,还有不少人在祈祷上帝,庚子年清军和义和团对使馆区的进攻,只让经历过的人心有余悸。
诸人猜测间,忽然一道女声凭空响了起来,她说的是纯正的法语,“各位公使先生,外面正在发生一场内战,请使馆人员不要外出,以免误伤!各位公使先生,外面正在发生一场内战,请使馆人员不要外传,以免误伤!……”
女声很是清脆,哪怕是枪炮不断,公使馆里的诸人都听的极为真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