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不待回话就把准备好的棉布塞到杨锐的嘴里,然后把刚才打完的弹壳从手枪退了出来,重新装弹。手枪摆弄停当,她又把行军床移到了营帐门口拦着,再将帐内的其他马灯全灭了,只留下一盏放在了门口的行军床上,如此一番折腾之后营帐里顿时暗了下来。
看着小银凤熟练的摆弄着手枪,又见她只留下一盏微亮的马灯而自己却躲进了阴暗里,杨锐终于感觉这个女人的不简单,她不只是普通的"se qin"间谍,而应该是是一个久经训练的全能特工。居然这种事情也给我遇到了,杨锐心里只叫晦气,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帐外的学生了,他们不但要抵挡日本人的偷袭,还好想办法把他这个革命领袖从敌人之手中解救出来。
小银凤在营帐里布置的时候,帐外头徐烈祖、陈广寿、雷以镇几个正对着营帐想办法,甚至连那个武技高手小叶子都来了,一圈子卫兵之中,徐烈祖的办法是死命突进去,他喊道,“为先生死的时候到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雷以镇给拉下来了,“这样鲁莽是要出事情的!”
“那"biao zi"就只有一把左轮手枪,六发子弹总有打完的时候……”
“放屁,离那么近,一发子弹就会杀了先生!”旁边贝寿同吼道,关键时刻文雅的他也粗俗了。
“那怎么办?!我宁愿自己死,也不要先生死!”听闻小银凤是日本间谍,徐烈祖此时心智大乱,他陷入深深的内疚之中,那天晚上虽然让女兵搜了她的身,但是却没有拦住她入营。
“现在不是谁死谁活的问题,现在要的是快点把先生救出来,不然我们三个团永远要困死在这里。”雷以镇是众多学生中最能服众的,事情一出他就和雷奥商量,他负责救先生,雷奥负责对日作战,同时封锁消息,司令被抓的事情禁止外传。
“工兵营的来了吗?”贝寿同来了不到几分钟,但是心中焦急的他问了无数遍工兵营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一个副官拉着一个工兵连长过来了。
不待对方喘气,贝寿同劈头就问,“司令的帐篷时你负责搭的?”
工兵连长很是莫名,但是见一圈子大大小小的军官都看着自己,他紧张的点点头,“是。是我们连负责搭的。怎么……”
“是按照俄毛子的标准,还是我们自己的标准做的?”贝寿同没有解释怎么回事,他没有时间解释!
也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工兵连长持重了起来,他想了一下才道:“是按照我们自己的标准搭的。不过因为我们自己的羊皮帐篷制皮的时候没有处理好,这种帐篷搭好住里面会有一种腥臭味,我怕先生不喜欢,就在这种帐篷内部又搭了一个俄国人的白布帐篷……”
“就是说这个帐篷其实是两层的,里面那个帐篷是白棉布的?”贝寿同问道了关键处,恨不得把这个连长的脑袋扒开看个究竟。
感受着贝寿同狼一般吃人的眼神。连长有点呆滞的点点头,“是,是,是两层的。”
“能不能拆了外面那层羊皮帐子?”贝寿同又问
“啊?!”
“我问你,能不能拆掉外面那层羊皮帐篷,但是又不被里面的人发觉?”贝寿同抓住他的领口。又问了一次。
“能,能,我,我试试,我试试……”连长有些明白贝寿同的意思了,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拆掉外面的帐篷。
“好的。别吵了!听我说!”工兵连长出了汗,贝寿同头上也是汗水滴答直下。不过其他人都还是在争吵怎么救人,加上外面阵地的枪炮声,整个场面乱哄哄的。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里面只有贝寿同一个说话,“狙击手到了没有?”
“到了,早到…到了。”
“叫过来。”贝寿同进入了状态,自发的下达命令了。
“我的计划是这样,营帐是两层的,先让人把外面的那层羊皮帐去掉,只剩下里面一层棉布帐篷。这种棉布虽然厚但却透光,里面是有灯光的,要是只剩下里面一层棉布帐篷,那么在里面有灯的情况下,人的影子会被映射在帐篷上。那我们就可以让狙击手干掉她。”贝寿同后世不愧是干建筑的,救人都想到了拆房子以及光和影。
“那要是那女人不是站着的,我们看不到影子怎么样办?”
“那我们就把所有的帐篷拆掉,然后让狙击手一枪暴头解决她!”贝寿同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了,只能如此。
计划就是这样,雷以镇、徐烈祖、陈广寿几个相视一眼,都点下了头。
羊皮帐篷是靠着木头架子挂起来的,它和里面的棉布并不相连,帐篷和帐篷之间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会塞一些干草在里面以起到保温的作用,要是没有干草,那就只能像热水瓶一样凭借两层之间的空气保暖了。在贝寿同的指挥下,几个身手矫健的工兵口中咬着刀子,分别爬上了木头架子的各边。工兵已经就位,贝寿同又望向狙击手,这次狙击手没有什么好隐蔽的,他们都伏在帐子几十米外,就等一出现影子然后一枪把目标狙杀。为了不使狙击手过多形成误伤,贝寿同只选了两个人,一个是成绩最好的向小平,另外一个则是白茹。
一切都准备就绪,贝寿同又看向雷以镇,在雷以镇轻轻的点头之后,他的手使劲一挥,木头架子上的工兵的刀便把栓着羊皮的绳索都割断了,四边的羊皮“霍、霍、霍……”的落下之后,里面白色的棉布帐露了出来,但是帐篷里的灯光并没有反射出女人的身影,只有一个短发的影子静坐在一张桌子前,丝毫不动。
四面羊皮帐落下的时候,小银凤心中猛的一跳,她之前只提防着门口有人打进来,可是她却忘记了,这里是帐篷不是屋子,原先以为牢靠的四面墙未必像土墙那般坚固,寒风吹的帐篷不断的抖动,她很是不安起来,面色一寒,叫道:“外面的人听着,座山雕在我手上,谁要是敢再拆帐子,我就一枪毙了他。”说罢,她朝着外面开了两枪以作示警。
听到小银凤的喊声和枪声,贝寿同制止了工兵要拆棉布帐篷的举动。计划本来是周详的,但是结果却和预料的不一样,敌人只把一盏灯放在营帐门口,而自己却藏在了黑暗里。
在诸人都无计可施的时候,徐烈祖跳了起来,“我去!我去把她引出来!”说罢一个冲锋,头也不回的冲向几十米外的帐篷。
徐烈祖的暴走让所有人都很恐慌,生怕他把事情弄巧成拙,只是他人一跑其他人怎么也没拦住,在众人“不要!”“别过去!”“快回来!”的喊声中,徐烈祖没入了营帐,然后紧接着就是“啪…”“啪……”两记清脆的枪声,一个不甚高大的影子在帐篷里摇晃几下然后不甘的倒下了。
徐列祖倒在了杨锐的身前,死不瞑目!看着这个对自己无比忠诚的学生就这样的结束了生命,杨锐心中顿时间充满了愤怒,他憋着劲把口里的烂棉布吐了出来,骂道:“啊!啊!艹你妈!艹你妈!”他边骂边挣扎的想站起来,可是绳索不但把他绑的结实,更把他和椅子紧紧的拴在了一起,他还没有起来,便连人带椅倒在了地上,倒上了徐烈祖的血泊中。感受着这犹自滚烫的热血,杨锐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悔恨!而这时,他听见一记枪声,然后紧接着又是一记猛烈的爆炸,他只觉得一股热浪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