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和第三军的中心点,存放物资还是很有价值的,于是这里还是日夜繁忙。物资堆积如山。
东清铁路东面的树林之中,齐清源满身树叶伏在地上,他拿这蒙着细纱布的望远镜在观察熊岳城兵站。因为此地不是县城,复兴会的情报网在这里没有设点,虽然前几天盖平的情报员已经携带无线电报以老张家伙计的名义混进城了。但是短时间要发出什么关键性的消息还是很难的。所以齐清源只好自己亲自上阵了,摸到离铁路三公里左右的地方亲自观察地形。齐清源这一观察就半个多小时,旁边侦察排李二虎焦急的不得了,这可不是在通化那边的老林子里,日本人可是在城东望儿山的塔楼上设了瞭望哨的,这望儿山虽然只有一百余米。上面塔也不高,但是整个熊岳城方圆三公里都是平原,有这么一个高点控制这么一片区域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望远镜里,齐清源看见兵站设在靠近铁路的熊岳河北岸,占地极广,码头上、兵站里都是民夫。兵站里的耸立着大大小小用油布盖着的各式货堆,粗略估计有十几万吨物资囤积这此地。至于防卫力量,远远的齐清源只看到兵站里有着许多身着土黄色军装的日军步兵在警戒,数量不少,而且在熊岳城里西面也能看到日本旗帜,估计那里有一个日本军营。齐清源一边看一边在李二虎的嘀咕声里完成了这一次侦察,一帮人又悄悄的潜回之前的临时营地。傍晚的时候。穿着短衫混进城的打探消息的陆梦雄几人回来了,他是和之前入伙的胡子钱三娃一起入城的。
营帐内,齐清源将各处收集来的信息都综合起来了。首先是日军防守兵力,因为海城、大木桥等地已经被日军占领,所以熊岳城的防卫力量大为消减,只有三个中队的步兵驻防,虽然是后卫部队,但是士兵也很干练。因为从熊岳城起往北一直到盖平,整段东清铁路都是防守要点,所以还有两到三个中队的骑兵在这段铁路线上巡防。至于什么时候巡防到熊岳城这个就完全不知道了。其次是兵站内部的情况,兵站方圆超过四里,围绕熊岳城车站而设置。最外面是存放粮食等物资的大仓库,里面才是存放弹药的小仓库,小仓库在铁路线西侧。戒备森严,大约有一个中队的日军驻守在里面,平时民夫进出来看管的很严,基本没有混进去的可能。
陆梦雄在简易沙盘上介绍进城的到的信息,这些信息小部分是自己打探到的,大部分是通过当地的张家粮店和伙计得来的。齐清源看着沙盘上所标注的信息,加上自己白天看到的情况,感觉这兵站似乎是个乌龟壳,很不好动手。而且己方的兵力也就一百八十余人,先不说那几个巡逻的骑兵中队,就是对上兵站里那个步兵中队,也完全没有把握一定可以突破他们的防守攻入兵站最里面。
怎么办呢?齐清源看向诸位排长,三排长谢澄道:“声东击西能引出来吗,如果可以再用骑兵突袭进去?”
陆梦雄回想之前在熊岳城看到的情况,摇了摇头道:“很难。里面的那个日军中队估计是不会出击的,而且日军一个中队就是相当于一个连,我们声东击西势必要分成两路,人数太少的诱击不会有多少日军出来的。到时候出来的日军少了,我们还是突不进去。还有一个情况,按照张家粮站进去过的兵站的伙计说,兵站里日军是按一撮一撮的,内部道路间还有不少拒马里,我估计骑兵强行突进去还是很难的。”
听闻陆梦雄所言,大家都是泄气不已。己方的兵还是太少了。齐清源正想说话,四排长陈锡民发言了,他指着被兵站包围的熊岳城车站道:“我们从兵站外面突不进去,是不是可以沿着铁路线穿插呢。”
此言一出,大家顿时活跃起来。齐清源微笑,看着陈锡民等着他的下文,陈锡民道:“现在日军正在准备辽阳会战,从熊岳城到大石桥以及最前线海城这一段铁路线都是满负荷运行,而日军第三军是以大连港为后勤总基地,以进攻旅顺。也就是说,熊岳城并没有往南开往大连的列车。如果我们在盖平和熊岳城这一段铁路线随便截获一辆货车,那么这辆货车必定是将开进熊岳城车站而不是路过。”
陈锡民这样一说,整个进攻思路就清晰了。游击队一百八十六人的队伍将分成两支,一支是敢死突击队,在战友的阻击下使列车中途停车,然后悄悄的摸上火车,进入车站并等候时机发难;另一支等突击队进入车站之后,在夜里佯攻兵站,以吸引所有驻守日军的注意力,为内部突击队营造机会,只要佯攻的火力猛烈,那么全体日军都只会戒备外围,这样突击队就可以在兵站最里面的仓库为所欲为了。内部小分队将是此次突袭的重点,陈锡民和陆梦雄对望一眼,目光交错之下,仿佛要电出火星。“我去……”,“一排去……”他们几乎同时说到,方彦忱和谢澄则后了一步。
齐清源没有笑,只是目光从他们四人之中扫了一下,咬着牙不说话。
“……我们在东北的任务,除了占领满清和洋人不重视的农村、乡镇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目标就是要在这次战争中想尽一切办法让日本和俄国两败俱伤,使他们最大程度的消耗国力。他们消耗的越大,今后我们在东北就站的越稳;他们死的人越多,今后进攻我们的人就越少……”杨锐在六月份班排级以上干部大会上的发言现在清晰的回荡在齐清源的脑海里,很直白的一句话,但真正执行起来却是千难万难,这可是要拿兄弟们的命去换的。
待他们四人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齐清源终于拍了下桌子,喊道:“别争了。抽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