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只要会里能做到的,一定会做到。”
家是所有人最放下不下的牵挂,在现代如此,在这个时代就更是如此。果然,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张思源决然的眼神有些淡下来,低声说道:“学生家中虽不富裕,但是历年还多有结余,生计向来是不愁,没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只是家母生我之时,难产险些丧命,学生如有不测,必定无法尽孝,心中有愧。请先生派人找到我幺弟,告之原委,就让他代我尽孝吧。”
王季同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一会又仿佛要把这感伤的气氛驱散,他调整心态大声说道:“你的身份就用原来的,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和复兴会这一段事情要隐瞒,我会做一些安排,资料里也有写,你看了记下就知道了。这次去的是一个日本人办的学校,参加他们的日语培训班,你以就这个名义进去。这个学校除了少数学日语的中国人之外,还有很多日本人,他们好像对我们复兴会很感兴趣,几次派人想调查我们。你去了之后就想办法和他们牵上线,要表现的很崇拜日本,让他们觉得你可靠。接触了之后的首要任务就是明白他们是什么样的组织,对我们复兴会有什么样目的……”
王季同一边说,张思源一边用心记。王季同说完又叫他复述了一遍,无误之后交给他一叠资料,然后说道:“这里面是你要了解的一些东西,和会里的联络方法也在里面,你就在这里看,记熟之后就烧掉。对了还有,以后再组织里,你的代号就叫做萤火虫。”一般间谍的代号为了保密都是没有规律的,想来想去王季同昨天刚好见到窗外有萤火虫就顺手在密档里写下了这个代号。
张思源对次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答道:“是的,先生。”然后就专心看起资料来了。资料很快就记完了,然后点火烧掉。王季同看着瓷盆里的火光先是热烈然后再是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一堆灰烬,他拿出一个信封说道:“里面是一些你需要的东西。你去吧。先去学校把学退了,在上海住几天再去东亚学院。”张思源接过信封,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轻轻的关上门走了。
张思源走后,王季同回了阁楼,把他的档案单独的刚在一个铁匣子里。这是第一个外派的卧底,虽然复兴会有计划对日本派出间谍,但是因为语言的关系,这些人目前还在训练之中,只待语言关一过,那么这些人就会以各种掩护撒向日本。因为人种的关系,目前能派出而且值得派出间谍的国家,也就只有日本了,杨锐对此深为关注,并且让长驻东京的虞自勋关注这件事情——给这些人找一个合适的可长期潜伏的日本身份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这工作要努力,更要等待。
张思源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就把退学手续悄悄给办了,这期间没有惊动谁,虽然同学都是革命党,但是作为卧底按照纪律他还是要让越少人关注这件事越好,只是同寝的弟弟张思顺知道这事情。他诧异的问道:“哥,你怎么退学了,当初不是你说的要革命么,现在,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这个张思顺是他的幺弟,两人自小关系极为密切,他还是受张思源的鼓动参加革命的,现在见他中途退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看着弟弟一脸的紧张,张思源微微的笑笑,“我有其他的任务。”对于他张思源知道是瞒不了的,但因为有纪律,就只好如此的交代一下。
张思顺知道几天前有几人忽然旷课的事情,更知道这个是很隐秘的事情,压低声音道:“就是上次的那事情吗,你不是说没有选上吗?”
张思源道:“我也以为我没选上,你知道的,咱们复兴会保密纪律很严格,一直是神神秘秘的,做事向来谨慎,特别是王先生,真的是滴水不漏的那种。当时我们五个人去都被打发了。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人选了,后来他又找上了我,告诉我通过了。”张思源想到自己是五人中的优胜者,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的理想是做一名军人,最好是成为一名共和国的将军,只是被安排了这个任务,估计自己的理想是难以实现了。
张思顺一直知道他的心思,安慰道:“既然有任务,我也不多问你了。其实做不做将军都不重要,关键是咱们不能被外人欺负,不要今朝赔款,明朝割地的。哥,家里你就不要挂念了,还有我呢。”
张思源千愁万绪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是重重的点点头道:“嗯。我晓得,我晓得,有你我就放心了。弟,你多保重!”又胸口拿出一个信封道:“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家里吧。”
张思顺接过,却还是抓住哥哥的手臂,他想到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甚是不舍,良久之后他才定下心来,方道:“哥,你去吧,我会好好的!”张思源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离去,背着行李离开这个只待了一个多月的学校,不一会便隐入人群中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