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为了方便照顾生病中的滕睿哲,叶素素自作主张的搬到了他的隔壁,与他同桌吃饭,同院生活。而且在这座新修的宽敞明亮小院里,她种满了自己喜爱的茉莉与君子兰,为的是,睿哲能每天呼吸新鲜空气,保持好心情。
这天一大早起来,叶素素准备去给孩子们上早读课,忽然发现滕睿哲的房门虚掩着,男人不在房里,公事包也没带在身上。住在小房的古妤也不见了,行李不在,明显是离开了这里。
她心里一惊,想起昨晚古妤在这里神神秘秘的讲电话,说是什么‘知道了,马上回锦城市’,一阵欣喜若狂,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于是她快步追出去,刚好看到睿哲的政府公车停在大马路上,正准备送古妤去铁路四号站。
“睿哲!”她急急跑过去,让男人不要开车,“你要去哪?”
滕睿哲剑眉飞扬,薄唇浅抿,已经把车开动了,只冷声道:“出去办些事。”
“我跟你一起去吧,顺便也送送古妤。”她打开后车门就坐上来了,对副驾驶上的古妤淡淡笑道:“古小姐怎不多玩两天?睿哲他身体没有痊愈,我担心他又不要命的日夜操劳,弄垮身体。”
古妤闻言哼笑了一声,没搭理她。事实上,这里没人要她一起来,没人欢迎她,她自己也不觉得脸皮有多厚!
“素素,你下去,我今天有点事要办。”滕睿哲在后视镜里对她下逐车令,意气风发的俊脸逐渐阴沉了下来,一双黑眸也变得异常的冰冷、锐利,“我不喜欢有人时时刻刻跟在我身后,嗯?!”
他的声线低沉森冷,面色黑沉,对叶素素的这一做法确实感到不悦!
叶素素白皙柔美的脸蛋也顿时一黯,有些受伤,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看一眼前座的古妤,下车来了。当她重重关上后车门,滕睿哲便把车开走了,车子在她面前扫起一阵施工落下的尘土,扬长而去。
其实几年的相处,她很少做这种让他反感的事,绝不跟着他,打搅他,一般他们的相处模式相敬如宾,平平静静,互相尊重对方。但这次不一样,她总感觉古妤的到来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不是来单纯旅游,而是来做说客的!
而今天,睿哲明显不是要出公差,而是要跟古妤去办一件不想让她知晓的事!所以,她有一股不好的强烈预感,让她心神不宁、黯然神伤!
男人你难道忘了两年前她是怎样对你的么?你的那次猝死意外其实探出了她的铁石心肠,你回调锦城市是没有意义的!
滕睿哲开车送古妤去附近的火车站后,买了两张到达锦城市的火车票,与她一起坐上了火车。
古妤挨着他坐,虽然没有说话,但她清晰的感觉到男人身上流畅着一股欣喜若狂,气场强大,真真变回了以前的那个霸道倨傲的滕总!因为昨晚大哥打电话给她,说两个小宝贝回国了,正让慕家的阿姨哄着,逐渐适应时差。
于是今儿一早,她就把滕总给叫起来了,将这个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他,拿着行李就直奔火车站了!此刻滕总很沉默,侧脸线条冰冷坚毅,但幽深的眸子里却时常闪烁着欣喜的亮光,满怀期待的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迫不及待想早一些到达锦城市!
她也知趣的不打扰,知道滕总此刻谁都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见到即将四岁的谦谦和妮妮!
而且她也想见呢,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长成什么样了,有没有长的像爸爸?有没有粉雕玉琢,让人忍不住亲一口啃一口?犹记得宝宝们两个月大,她去照顾他们,那叫一个乐啊,两个月大就喜欢站在大人腿上蹦了,喜欢被竖着抱,他们的妈咪还担心宝宝们骨头太软,站立会伤到身子骨,却不知她的宝贝们特调皮,两个月大就想走路蹦跳!
后来渐渐长大,教他们走路、吃饭、学说话,一把辛酸一捧幸福的将俩宝宝养大,宝宝们则不负众望,肉嘟嘟的小脸儿、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小的酒窝、红红的小嘴、白嫩嫩的胳膊腿儿,撅着小屁屁在地毯上爬,跟大人们躲猫猫,咯咯的笑,然后学会走路,长小牙齿,断奶吃饭……现在,估计在上幼儿园了,与小朋友们一起玩滑滑梯,做游戏。
几个小时后,锦城市到了,滕睿哲飞快的走出火车站,直奔锦城市委大院的慕家!然而当他风尘仆仆到达慕家大院,黛蔺却不在,两个粉团捏白玉雕的小宝宝可能是在花园里捉迷藏,迈着小短腿嘿咻嘿咻的跑过来,见院里站着一个叔叔,忽然一左一右抱着他的大腿,仰着小脑袋,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问他是谁?
“我要爹哋妈咪。”粉嫩的小女孩突然瘪起小嘴哭起来,把他的长腿抱紧,眼泪汪汪望着他,“妈咪在机场,我要妈咪。”
滕睿哲垂眸望着这个酷似黛蔺的小女娃,心弦猛然一动,心湖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缓缓蹲下高大的身躯,把女娃娃抱在怀里。另一个酷似自己的小男娃则皱着小眉毛好奇看着他,不肯被他抱,用小手手推他,“你是谁?”
他摸摸孩子们的小脑袋,还是把小泽谦抱进怀里了,用唇吻吻他们带着奶香的小脑袋,吻吻他们柔软的发丝,心一紧,眼眶一热,一时语噎。
良久,他把两个长大的小宝宝一左一右抱了起来,长腿迈大步走进慕家客厅。
两小宝宝则认为他要带他们去找妈咪爹哋,会带他们离开这个陌生的地方,便用小胳膊圈着他,乖乖窝在他的肩窝。也许对于幼小的他们来说,他们感应得到与亲生父亲之间的那种血浓于水的关系,冥冥之中,他们信任这个叔叔。
又或许,他们实在不习惯慕家这个陌生的地方,渴望有个叔叔带他们出去找爹哋妈咪,离开这里。
此刻,慕书记坐在客厅里,早看到滕睿哲从门外走进来了,也看到两个宝宝乖乖窝他怀里,让他帮着去找妈咪,便起身对滕睿哲语重心长道:“想必你是知道消息就赶来锦城市了,想见见他们母子,但昨天下飞机后,苏黛蔺便赶去你所任职的t市了,她在那边负责的几个项目出现了问题,必须第一时间赶去处理。”
滕睿哲大喜过望,抱着宝宝们就打算转身往外走。
“睿哲你先留步。”慕书记却唤住他,请他坐下说几句话,道,“这几年,你在t市的表现一直很突出,锦城市有意愿将你回调。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回调之后的职位不可能再是市长级别,可能降级。而且,关于你和苏黛蔺之间的事,我现在已插不了手。因为夜澈他是认真的,两年前不顾我的反对,坚决出了国,始终与苏黛蔺在一起。而现在的苏黛蔺,已是让人刮目相看,很有自己的主见。昨天她下飞机后就直接去t市了,也许你没有与她碰上面,但是在与她见面之前,我想提醒睿哲你,黛蔺与夜澈可能成了真夫妻,你要慎重。”
滕睿哲回过头,将两个紧紧抱着他的小宝宝交给阿姨先抱着,步回慕书记身前沉声道:“如果两年前没有发生那场意外,我可能就来机场追上黛蔺了。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选在黛蔺出国的那一天让我发病,无法追回她。现在,黛蔺与慕夜澈在一起两年了,她让我知道,她是真的心灰意冷了,累了,决绝离去是对我的惩罚,也是让我尝尝当年她所受的痛。当年她在狱中被割腕,在狱中被枪杀,我都不在她身边,那种绝望,一定让她心死如灰。因为在被我掳来的日子里,我只能带给她劫难,却不能带给她幸福。她后来能站起来,是因为信任我,爱我,但是我却选择隐瞒她,继续伤害她。”
话到此处,他没有再说,空气里流动着一股凝重的气息,让他窒息,然后当着慕书记的面,把两个孩子重新抱回怀里,然后转身大步往门外走。
两个宝宝则搂着他的脖子,好奇看着他,喊他叔叔。
“乖宝宝,我不是叔叔,我是爸爸。”他抱紧两个宝宝,让宝宝们的小脑袋窝在他怀里,将那小小身子搂紧,迈着沉痛的步伐,走出慕家大院,“爸爸差一点就看不到你们了,爸爸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一直很后悔没有陪在宝宝们身边。当年爸爸一直以为自己会死,觉得插手其他女人的事,对不起你们的妈咪,所以让宝宝们当爸爸死了。但是真正死亡来临的时候,爸爸才知道这个举动是多么的不负责,对你们和妈咪是一种最深的伤害。”
宝宝们搂紧他的脖子,不明白这个叔叔为什么一直用脸摩挲他们的小脸,把他们搂得喘不过气,而且似乎在哭鼻子,于是他们扭了扭小身子,稚声纠正他道:“我们的爸爸在美国,不是叔叔你。叔叔你放我们下来,我们自己去找妈咪。”
滕睿哲无奈吻吻他们,没有放下他们,快步走出市委大院,坐上车,心急如焚返回t市,“我们现在去找妈咪。”
——
滕睿哲走后,叶素素在原地站了一会,直到清晨的雾气逐渐散去,村民们三三两两走在大马路上与她打招呼,所有的厂房都热闹起来,她这才回过神,柔白玉指轻撩秀发至耳后,走回暂时修建的新学校上课。
而这里的安置房学校大致分为幼儿园、小学两部分,全部是这片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前来上课,按照年龄来给他们分班,苏小雁负责幼儿园三个班,叶素素负责小学五个班,每天八堂课,忙得没有时间打扮自己,或者出去相亲约会。
此刻,勤劳的苏小雁已经在安置房里打扫卫生了,一边扫地,一边看看孩子们的早读情况,让他们坐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认真晨读。
有几个黑黢黢的调皮小屁孩则在班里打闹,脖子上的红领巾歪歪的系着,脸和手脏兮兮的,把课桌椅全撞倒了。苏小雁拿着扫帚一声娇呵,让这几个小霸王别捣蛋,乖乖出去晨读。
结果这几个乡野里的孩子野惯了,苏小雁越是呵斥,他们就越是闹,笑哈哈的把桌子椅子全推倒了,嘴里不断念捣着‘你过来打啊,过来啊’,撒腿就往班里窜,耍着苏小雁玩。
苏小雁也不气,只是拿着扫帚吓唬他们,追了几步,指指外面一排排在建中的新洋楼,笑道:“如果你们不认真读书,就没有新房子住,这些小洋楼啊,是滕市长专门建给那些爱学习的孩子们住的,你们若想住,现在就必须学习!”
结果此话一出,小屁孩们疯得更凶了,拿着课本使劲在课桌上拍,扯着嘴角对她做鬼脸,“雁子你个穷斯烂也的,不怕羞羞。”一个挨一个的挤,全挤成一团,把黑板上的拼音字母全挤掉了。
苏小雁扔掉扫帚,两手叉腰,真是无语望天。瞧瞧城里的孩子多乖啊,既讲卫生,又爱学习,怎么他们乡野里的娃娃就这么野,整日在泥地里滚?于是她圆滚滚的眼睛一瞪,故意做出凶样子,走过来抓他们坐回座位上,督促他们读书,但是正当她把第一个小萝卜头从人堆里拉出来,小家伙忽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就往地上倒去。
苏小雁乍然见到,以为是小孩子在装,还把他拍了一下,然而孩子却脸色悚白,全身微微抽搐起来,牙龈出血、鼻出血,眼珠子直翻白眼,吓得旁边的孩子们一哄而散,尖叫着‘雁子打人了’,一窝蜂往门外跑。
而此时叶素素就站在门外,三步并作一步冲过来,急急吩咐六神无主的苏小雁:“孩子不是被你打成这样,是中毒现象,赶紧去卫生院找医生,让他们开车过来!”
“嗯!”苏小雁早被吓坏了,面色灰白,爬起就往外面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不是玩的好好的么,怎么说中毒就中毒,这到底是怎么了?!幸亏叶小姐稍懂医术,不然后果不可想象!
于是当她把医生们请过来,争分夺秒的将中毒的孩子送往卫生院抢救,她们这才知道孩子根本不是食物中毒,而是苯中毒,也就是通俗讲的油漆中毒!这个消息,让在场所有的人重重震惊,根本不敢让外面的村民们知道,担心引起恐慌!
苏小雁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心惊胆颤的给滕市长打电话了,“市长哥哥你快回来,我们这儿有孩子油漆中毒,医生说是大量吸食了有毒化学物质……”
滕睿哲此刻正在火车上,听到消息锐眸一眯,俊脸瞬间阴沉!
“有几个孩子?”他的眼神阴郁,冷冷盯着火车窗外,“立即让学校停课,给全部学生做一次身体检查。”
他带来的两个宝宝则安静睡在他旁边,身上盖着他的衣裳,小脸蛋睡得红扑扑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叔叔’会带他们去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他们的妈咪在远方等着他们,他们母子仨很快就能见面了。
“有一个昏迷了,其他孩子则断断续续的咳嗽……市长哥哥,以前我一直以为是他们调皮,山上山下乱窜才感冒咳嗽,现在张小金中毒,我才知道他们是呼吸道黏了有毒物质,时常犯恶心。现在我们没敢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只说是孩子感冒,怕引起村民的恐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不要让大家知道这件事,打电话让建筑公司的总负责人立即过来,然后等我回来!”滕睿哲挂掉电话,俊美的容颜沉重阴霾,又阴郁了几分,剑眉紧锁,郁郁沉沉看着窗外。
几个小时后,天已经擦黑了,他抱着他的一双儿女下了火车,然后开着他放在火车站的政府公用车,在两个宝宝的哭闹声中,回到了他所任职的地方。
此时的沧口街道已经趋于宁静了,工厂没有加班,建筑工人没有赶工,人们没有过夜生活,大家忙碌一天后,便充充实实的一家人围桌吃饭,在破旧的老房子里享受着朴实温馨。
“滕市长,你终于回来了。”苏小雁从干部办公室里急匆匆冲出来,不等他把车熄火,直接扑到他的车上,几乎是在哭,“你回来就好了,现在张小金他爹妈一直要找我算账,说是我打了他们家的孩子……”
正抖抖嗦嗦的说着,忽然瞥见副驾驶座上有两个东西在动,使劲踢滕市长的衣服,于是她把车门打开了,以为是买来的小狗狗,结果打开车内灯,掀开衣裳一看,才发现是两个可爱的小娃娃。
小娃娃小身子上绑着安全带,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长睫毛一闪一闪,正仰头好奇看着她。可仔细看过之后,竟发现不是他们的妈咪,小红嘴一瘪,呜啊一声,感觉上当受骗了!
而苏小雁身后,站着追出来的叶素素,叶素素初见两个宝宝,有些惊讶,但定睛一瞧后,她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很难看,蹙眉直勾勾盯着正下车的滕睿哲。
一两秒钟后,她轻轻喊了一声‘睿哲’,朝这边走过来,却是温柔一笑,主动为他拿东西。苏小雁则把两宝宝抱下车,抱妮妮在怀里,牵谦谦在手上,哄他们说去找妈妈,让他们不要哭。
三年半前她见过这两宝宝的照片的,是滕市长与苏小姐的一双漂亮儿女,完美的一家四口。没想到长大以后,两宝宝跟白玉雕琢出来似的,比小时候更可爱、更粉嫩。更难得的是,这对龙凤胎中,一个长的像滕市长,一个像苏小姐,水嫩得让人看着就想啄一口。
“滕市长,三个小时前我给建筑工地的主要负责人打过电话了,他们说这不关他们的事,是【创e】集团负责这个项目,设计、布置、购买材料全部一手包,不经他们建筑工人的手,他们只负责修建,所以不会过来。”
“先煮点绿豆稀饭。”滕睿哲却是敛眉吩咐她,让她先去给宝宝们准备晚餐,然后蹲下身用大手轻抚两个孩子的小脸蛋,黑眸宠溺柔声道:“现在天黑了,谦谦和妮妮先与爸爸住一晚,明天去找妈咪好不好?小雁阿姨现在煮点稀饭让宝宝们吃,宝宝们吃饱了睡一觉,就能看到妈咪站在你们面前。”
谦谦与妮妮互视一眼,皱了皱小眉毛,异口同声道:“你这个谎言,我们爹哋已经骗我们很多年了,每次他骗我们喝牛奶睡觉觉,就说妈咪会有时间陪我们,明天早上就能站在我们面前。而这一次,我们被骗到了慕爷爷家。”
滕睿哲用大手拂拂宝宝们柔软的发丝,心底一声轻叹,“爸爸不骗宝宝。”
两宝宝却扭头一哼,再也不相信他了,“你说带我们离开爷爷家,去找妈咪,结果你骗我们,你是坏蛋。”两宝宝义愤填膺的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心有灵犀的转身跑开,蹬动着小腿腿重新往车上爬,认为车车能带他们回去。
“肚肚饿不饿?”苏小雁不得不把倔强的两小家伙抱下来,柔声的哄,“如果宝宝们吃稀饭,就带宝宝们去见妈妈。”刚才还乖乖的,现在就调皮起来了,果然是小宝宝的天性。
两小宝宝却背着小手,仰着头,大眼睛眨巴眨巴,对她挂在胸前的手机很感兴趣,然后踮起脚尖,主动伸出小手拿她的手机,“我给妈咪打个电话,妈咪前面没有接我的电话。”
抓下手机,翻开机盖,竟然煞有其事的拨了个号码,放在自己耳边,小身子攀在旁边的栅栏上玩,“妈咪!”奶声奶气叫了一声,继续玩自己的,蹲到地上了,“你在哪儿呀?我们跟叔叔来找你了。”手机被他倒着拿,居然还能通话。
小妮妮则用小粉拳揉揉眼睛哭鼻子了,嘤嘤的叫妈咪。
旁边的人则吓了一大跳,想不到宝宝能记手机号码,还真把电话拨通了!滕睿哲黑眸里闪过震惊与急色,已用大手把蹲地上玩的儿子捞起来抱怀里,拿过小家伙手中的手机,果然听到黛蔺久违的声音在焦急的说:“宝贝,哪个叔叔?妈咪现在在t市的一个小镇上,有很多小朋友因为妈咪设计的房子生病了,妈咪必须来乡下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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