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对面墙上,指着顾少修,“你……你……”
他的手指剧烈哆嗦着,忽然猛的低头,捂住心口,身体剧烈痉挛,瘫倒在床。
“父亲?”顾少修倾过身子去扶他,温雨瓷用最快的速度按响床头铃。
片刻之后,大群的医生护士涌入病房,为徐承志急救。
顾少修和温雨瓷被护士客气的劝到了门外,两人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看着病房里一阵人仰马翻的急救。
十几分钟后,一个医生开门走出来,摘下口罩,十分歉意的说:“我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顾少修的眼睛始终盯着病房内徐承志一动不动的身体,一动不动。
医生叹口气,垂头走了。
温雨瓷陪着顾少修站了一会儿,握住他的手,“进去看看吧。”
顾少修似乎从冰冻中回过神,和温雨瓷一起走到徐承志床前。
徐承志的脸上已经蒙上白色的床单,顾少修将床单轻轻掀开,露出徐承志苍老的面容。
他曾恨过他,尤其是当母亲孤零零一人躺在病床上,消瘦的身体仿佛可以清晰的看到每根骨头,而徐承志却在外面和女人翻云覆雨,咒骂母亲命太长的时候,他恨不得狠狠一刀捅死他。
可是此刻,看他闭着眼睛,冷冰冰躺在床上,那些恨意,不知不觉间便消弭无痕了。
不管怎样,毕竟是他的生身父亲,人死如灯灭,有什么仇怨,此时也不想再去计较了。
过了会儿,顾少修的手机响了。
温雨瓷见他站着不动,没有接电话的意思,从他身上摸出手机,划开接听键。
她自报家门后,对方告诉她一个消息,徐延杰与同监房的人发生争斗,被那人活活打死。
温雨瓷想到徐延杰死前接的那通电话,得到的大概就是这个消息。
她挂断电话,仰脸看顾少修,“徐延杰死了,和同监房的人斗殴,被那人失手打死。”
“嗯,”顾少修淡淡应了声,想到徐承志死前哆嗦着手指指着他,愤怒的说“你”,大概误会,徐延杰是他杀的。
“不是我做的。”他轻声解释。
“我知道。”温雨瓷握住他的手。
顾少修侧身抱住她,“我怕你误会。”
温雨瓷反手拥抱他,“我不会。”
顾少修低头轻轻吻了下她,没再说话。
徐承志和徐延杰死于同一天,顾少修要操持他们的葬礼,第二天没办法陪温雨瓷回门。
好在温雄从不在意这些俗礼,嘱咐温雨瓷这几天要好好照顾顾少修,等顾少修情绪好些,再回景城看他。
徐承志和徐延杰下葬后,一切归于平静。
大概是太过劳累,休息不好,再加上心情沉郁,顾少修染上风寒,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剧烈咳嗽,险些并发肺炎,输了五天液体才逐渐退烧。
温雨瓷寸步不离得守着,每天汤药补品,源源不断,无微不至,悉心照料。
好容易等顾少修身体痊愈,带温雨瓷回到景城看望了温雄。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拿着画册商量去哪儿度蜜月。
一本画册没翻完,顾少修手机响了,和对方聊了几句之后,他挂断电话,有些郁闷的捏捏眉心,然后无奈的偏头看看温雨瓷,“我们的蜜月怕是要再推后。”
“没关系,”温雨瓷笑笑,“是代旭?”
刚刚顾少修接电话没避讳她,她听懂一些,好像是代旭在海外新投资的项目出现了问题,一时拿不出主意,找顾少修商量。
“是,”顾少修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叹息了一声,“代旭在澳洲新上的项目出了问题,明天我要陪他过去看看,看一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他这次在澳洲几乎投进了代家一半的身家,若是出了纰漏,不说倾家荡产,也得伤筋动骨,我必须帮他一把。”
“朋友之间,本该这样,”温雨瓷轻笑着说:“你尽管去,我们的蜜月,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乖!”顾少修揉揉她的头发,轻叹一声,“真是多事之秋,我们的婚礼明明是挑的黄道吉日,怎么会出这么多事。”
温雨瓷笑笑,将他的手掌抓到唇边亲了亲,“这样才好,最起码,我们结婚了,这是天大的好事,你心里再不痛快,想想这件事,心情也会好点,对不对?”
“好吧,”顾少修轻叹,捏捏她的脸蛋儿,“也只能如此了,你乖乖在家等我,等代家的事情办好了,老公回来,好好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