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牙白的披风。
他把披风丢在我身上,“老十三的,将就穿着。”
他扫了我一眼,我大半的肩膀都裸露在外面,我脸上微微发烫,侧过身体,站起身朝他屈膝行了礼,“多谢四皇子。”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刚毅的脸紧绷着,没有在言语,大步离去。
我抿了抿唇,恍然想起,秋画的事情又忘记问他了。
太后突发急病,自此卧床不起,直到将近年关也一直没有多大起色。而我因祸得福,因护驾有功得了封赏,封为正三品女官,皇上,皇贵妃都赏了许多东西,就连皇后也赏了一份。
而在寿宴上在行刺的宫女还未等拷问,已经自尽在牢房中。皇上震怒,凡是与那宫女相关之人,亲近者逐一严刑拷问,相关者发落为贱籍,流放西北为奴。就连曾经先皇后身边伺候的人几乎也都一一问过话,一时间宫中凡是曾经接触过先皇后之人,人人自危。
只是这件事情到最后也没有查出什么,只能不了不了之。
此事后前朝更是云谲波诡,皇上猜测这件事情与八皇子有关,日渐冷落他,可朝中拥戴八皇子派突然莫名崛起,顺亲王,平西王还有不少大臣力挺与他,皇上每每来皇贵妃处提及八皇子脸色皆是十分难看。
曾经朝中太子四皇子隐约分庭抗礼,如今却成了三足鼎立之势,太子自不用说,他在朝中早已经有了一方势力,而八皇子犹如一匹半路突然杀出来的黑马,平西王,顺亲王,皆是手握兵权之人,不容小觑,何况还有不少大臣拥护与他。
相观之下,反而似乎是轩辕夜隐约落了下风,那天后连着一个月我没有再见过轩辕夜,听说他随着衡亲王去了边疆,平定西南蛮夷之乱,也不知道新年之前能不能赶回来。
皇贵妃终日忙着为轩辕夜挑选新妃,偶尔也会给我看那些女子的画像,我奇怪自己应付这件事情的时候总是提不起精神。
好似是逃避似的常常躲在寿康宫伺候太后,太后精神愈发不济,缠绵于病榻愈发消瘦下去,才一个月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仿佛只有皮吊着骨头一般。
“哀家怕是看不到明年春天的日光了。”
我刚伺候太后吃完药,她倚着枕头斜斜的靠着床榻叹息了一口。
我搁下药碗,唇边扯出一抹笑容,“太后说得哪儿话呢,姜太医是太医院之首,医术了得,奴婢瞧着太后这几日服着姜太医的药精神了许多。”
太后闭上眼,“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原也是报应。”
芳兰姑姑站在后头嗔道:“太后是病糊涂了,有什么报应也报应不到太后身上去。”
太后摇了摇头,“报应,全是报应。”
我给太后掖了掖被子,柔声道:“太后,您别多想,您现在病着,太医嘱咐了要静养,而且四皇子想必也快回来了,太后不是还盼着四皇子成婚吗?”
说到四皇子太后睁开了眼,眼中有些朦胧,“夜儿,夜儿是个听话的孩子,哀家等着他成亲。”说罢太后又微微侧过头看着我,“哀家怕是活不长了,你答应哀家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