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贞出了乾清宫,刚走下台阶,她父亲沈全德喘息着从后面追上来,王文贵退后,由着父女俩说话。
沈全德在朝堂便听说安王府昨晚出事,想昨儿女儿未及说几句话,就急忙回转王府,就知其中不妙,一直捏着一把汗,今儿听见抄检王府,就唬得目瞪口呆,后来听说安王府无事,才放下一半的心。
沈全德亲眼目睹女儿朝堂之上的表现,甚为满意,他压低声道:“昨晚侥幸没搜出什么,若稍有不妥,就会有人乘机陷害,王府中必有内奸,你回去需马上查清楚。”
沈绾贞也正有此意,她这个父亲处事圆滑,在朝中如鱼得水,消息灵通,她悄声问:“父亲可曾听说密告之人的信息?”
沈老爷因为女儿的关系,对安王府极其关注,道:“别的没听说,只听说皇上黄昏时接到密报,当晚就行动。”
沈绾贞咬唇思谋,这么说,内奸现在就在王府,若安王爷身边之人,远在河南,不可能当天传递消息,而且箱子送来时,那人能准确知道放在何处,有没有动过,那这个奸细,除了上房的人,就有少数几个人清楚,范围缩小,一一排除,最后总能找到此人。
坐上轿子,沈绾贞把可能知道内情的人都在脑中过了一遍,上房她陪嫁丫鬟和婆子,侍候王爷的贴身太监跟王爷出门,粗使丫头和婆子不得随意出入上房,何况赵世帧出门之时带上玉雕之事,就是贴身丫鬟也不全知道,那么是谁?这个人既知道王爷拿走玉雕,且同时知道箱子细节。
她一路想,王爷走的前一天,从柜子里取出那块玉雕,让她放到箱子里,当时,身旁就绣菊和巧珊,她摇摇头,这两个丫头根本不可能,这时,秋风卷起轿窗帘,她看见左侧驶来几辆马车,像是京城那个达官显贵的家眷,大概看见王府的大轿,停在路边,让道,等王府轿子过去。
沈绾贞无意中瞅了一眼,突然,想起一事,当时,正好王府二总管姜怀德进来说车辆已备好,莫非是他……
姜怀德把王府的消息传递出去,极有可能,除了陈福,他应该是最了解王府内情,沈绾贞越想越觉得可疑。
忙招呼,“停轿”
前面轿夫落下大轿,王文贵一手打起轿子厚毡门帘,问:“王妃,停住轿子有事吗?”
沈绾贞往前探了探身子,压低声儿道:“姜总管的家眷可在王府里?”
王文贵听她问话,马上机警地觉察出王妃话里有话,道:“王妃是怀疑……”
沈绾贞微微点点头,“不能完全确定,只是猜测。”
王文贵道:“姜总管的家眷在京郊乡下,不在王府,姜总管一月总要回家看上两次。”
沈绾贞更加怀疑,追问:“姜总管的家眷为何不接来王府,偏要和家人分开,接到王府居住岂不是便宜,就不需来回跑腿。”
王文贵道:“说他老母亲不来,住不惯城里,他媳妇侍候婆母,就也没跟来,儿女就都生活在乡下。”
“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吗?”
“知道,出城二十里的赵家集,具体的就不大清楚。”
沈绾贞本来有三分怀疑,已变成七八分,看看天色,如果快的话,现在出城来得及赶回来,对王文贵道:“你即刻带上人去乡下,悄悄把他母亲和妻子儿女全都接来。”
王文贵瞅了王妃几眼,王妃行事稳妥,不是莽撞之人,没有充足的理由,她不会贸然行事,通过几件事上,他对王妃信服,就答应一声,带上王府下人当即赶奔城外。
沈绾贞回到王府,不动声色,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她不怕姜怀德跑,如果手里捏着他的家人,让他走,他未必走。
若真是他,他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猜到奸细是他,计划失败,他大概会有所警觉,但是突生变故,应该还未来得及安顿家眷。
沈绾贞一回府,府里的管家媳妇就来回事,沈绾贞早起就命闫婆子传命下去,各房都点验东西,管事的把毁损丢失报个数。列个清单。
这事在沈绾贞离府功夫,各处就开始忙碌,等王妃一回来,就把单子呈上去。
沈绾贞看了看,还好,没丢什么值钱东西。
黄昏时分,眼看太阳落山,王文贵匆匆回来,沈绾贞才松口气,王文贵没说话,看见她一点头。
沈绾贞就知道人接来了。
沈绾贞就可以行动了,命王文贵,“把姜总管带来”
姜怀德刚要出门乡下家去一趟,被王文贵堵住,王文贵依旧保持太监特有的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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