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房子卖完,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曹师傅一听着了急,拦着老板的车不让走,说是那怕只结一半的钱,让孩子有个学费就好。那个老板感觉丢了面子,嘴角一歪,几个打手就将曹师傅拖到暗处,狠狠地打了一通。事后,‘110’也出了警,派出所也进行了调查。最后的结果,说是证据不足,结案了事。工钱沒有要得到手,老公住院又欠上了一笔债,一家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
医院里有病友知道情况后,看不下去,就给这母女俩支了个招。让她们到信访局找沈局长,说老沈是个热心人,还可以到公安局找龙大队长,说他不怕邪气,能伸张正义。这样一來,就出现了况超群上班途中所看到的这么一幕。惩处黑心老板,帮助弱势群体。短短的一瞬间,况超群就为自己将要采取的行动做出了定性。这样出彩的事,为什么要让沈局长和龙若海去做?自己既然碰上了,肯定要当仁不让地主动接上手,也來当上一回现代版的‘况青天’。
想到这儿,况超群就往人群中走去。心领神会的周秘书,理所当然的抢先一步。边跑边在口中喊道:“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况县长來了,况县长來了。”围拢在四周的老百姓听到喊声,立即让出了一条通道。况超群朝里边一看,老沈正在扶那母女俩起身,便也急步上前,帮着搀扶了一把。口中连声说道:“大嫂,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到家,让你们受委屈了。”
这番话当场就赢得了围观群众的好感,也让对况超群了解颇深的老沈,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題。不知道今天刮的是什么风,会把这尊大菩萨吹了出來。不但出了场,而且是这样的高亢出场。不管怎么说,能有利于这个上访事件的解决,总是好事一桩。时间不长,况超群就从老沈口中获知了事情的一些细节。
事情并不复杂,派出所也不是不尽力。真的要处理的话,也并不难处理。问題就在于建筑工地的老板是钱二毛,一说到这儿,况超群就知道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钱二毛不算个什么东西,但他是张跃进的走狗。事情牵扯到张跃进,有关部门当然会要畏首畏尾,不肯上前。估计赵有才也从中做了手脚,不然不会连一分钱医药费都沒有要得到。
只是开弓沒有回头箭。自己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唱的高调,想收是收不回來的。唯一的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往下唱,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出戏唱好。想到这儿,况超群将脸往下一板,厉声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要我们这些部门干什么?立即通知建设局和公安局,还有那个什么老板到这儿來。现场办公,看看我们的群众观点和公仆意识都到那儿去了。”
老沈暗笑在心,况县长呵况县长,你就不要给我唱这些高调吧。如果你真能把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上,下面的人怎么敢于这么渎职。这些事情,确实是真的不难处理,问題要有人处理才行哩。许多纠缠了多少年的老大难上访,为什么领导一出场就不难。说穿了也很简单,还不是有各种利益关系在作怪。这件事难在哪里?难就难在你那个大财神身上。想归想,老沈还是立即传达了况超群的指示。
建设局负责此事的副局长叫陈如云,此人是政府办袁主任的老婆。这个女人不识几个大字,硬要说她识字的话,也就是会写自己的名字‘陈如云’几个字。她原來是一个企业的保管,连仓库的货物数据都弄不清。只是仗着自己的男人手上有着那么一点小权,才在企业混饭吃。看到企业要破产,又让老公把自己调到了行政执法部门。转了几个圈子以后,竟然也在况超群的手上,给提拔成了建设局的副局长。
要问她有什么管理能力?这倒是不好说。但人家在建设局,还就混得风生水起。比她在企业的那辰光,要风光上许多。知情的人在外边喝多了酒,说出了一个让人笑掉大牙的秘密。陈如云当官以后,就反复练习5个字,内容是‘同意’‘陈如云’,听说还真写得不错。只要给她送了礼,管你是什么事,她都敢给你写上这5个大字。如果沒有钱,哼哼,那就请你一边休息去吧。
她那才参加工作不久的儿子,将妈妈的做法看在眼中。单位负责人为了对袁主任的公子负责,就动员他多学点业务。她的儿子脱口而出的说了这么一句经典名言:我将來是要当官的。要学业务干什么?只要会签自己的名字就行了。有了这样一个副局长负责处理老板欠薪的事,瓦工能讨得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