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男子问。
“姬冥修。”荀兰道。
“姬冥修?”男子呢喃着这个名字,眸中透出一丝诡异的困惑,“你最好不要撒谎,否则,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荀兰说道:“你不信我,又何必问我?”
男子眯了眯眼,没有反驳。
荀兰又道:“姬冥修……抓了王府的巫师……让他用十万两黄金赎走巫师……那之后的事……我便不清楚了……但没人……能在姬冥修的手中……占到便宜……”
男子困惑地顿了顿:“你的意思是……姬冥修拿了赎金,然后把世子抓了?”
荀兰虚弱地说道:“以我对姬冥修的了解,恐怕是这样。”
男子深深地看了荀兰一眼:“姬冥修会把世子关在哪里?”
荀兰摇头:“没人知道……他不想让别人找到的东西……别人一辈子都找不到……”
男子问道:“你可有法子把世子救出来?”
“没有。”
“你有。”
荀兰沉默。
男子冷笑一声道:“我调查过你了荀氏,你自六岁住进姬家,十三岁离开,回往姑苏,两年后再度返回姬家,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你小时候被养在公主府,与姬冥修一起长大,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最了解姬冥修,这个人,必然是你。你知道他怎么样才可以放了世子。”
护卫见荀兰不说话,又拿起了一块烙铁,然而这次,荀兰却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了。
就在护卫即将对荀兰用刑时,被男子制止了。
男子蹲下身来,捏住荀兰的下巴,用苍老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徐徐说道:“我还知道你有个儿子,其实你嘴硬没关系,不知道你儿子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嘴硬。”
荀兰一记冰冷的眸光打了过来!
男子微微一笑:“或者,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和你儿子远走高飞。”
“他重情。”
“接着说。”
荀兰低低地说道:“你只要抓了他最在意的人……威胁他交出世子……他会答应。”
男子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角:“他最在意的人是谁?”
荀兰素手一握:“乔薇。”
男子笑了:“隐族的小卓玛我可抓不到,换个别的。”
荀兰道:“他弟弟,或者……他孩子。”
……
南山书院的地址原本是选在郊区,郊区的地便宜,也山多湖多,适合建校,但书院的弟子多了之后,四周的商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数十年过去,这一带已经成了除城中心外最繁华的一块地带,周边衍生了不少种类繁多的商铺,最常见的是饭馆,其次是书斋与布庄,木匠铺子少,仅两家而已,由于其中一家的老板最近出了点事,把铺子给关了,剩余的那家便成了书院外唯一的木匠铺子了。
书院负责工事的夫子来到了木匠铺子,老板高高兴兴地接待了他:“是赵夫子啊,今儿来是想做点什么?”
赵夫子叹道:“前几天不是下了一场雨吗?有个年久失修的马棚被下塌了,书院想着索性建个新的,你这儿能做马棚吗?”
老板笑道:“瞧您说的,我这儿什么不能做呀?您只管告诉我,要做多大的,我按最低的价、最好的材料给您做!”
赵夫子道:“价钱不会亏待你,你把东西做好,待会儿你把人带去书院,我跟你讲讲怎么做,另外,院长书房的书桌坏了,你顺道给修一下。”
“成!”老板毫不含糊地应下。
赵夫子指了指书院:“没什么那我先去了,你别弄得太晚了,学生们的马都等着马棚子用呢。”
老板笑盈盈地道:“我多叫几个人,给您连夜做出来!”
赵夫子点点头,又强调道:“主要是院长的桌子。”
老板忙道:“桌子这就去修!小槐呀!”
“诶,爹!”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跑了出来。
老板道:“你把工具带上,给院长把书桌修了。”
“好!”小伙子回屋扛了个箱子,与赵夫子一块儿进了书院。
老板则去了附近的菜市口,挑了几个做短工的壮汉,干他们这一行,本身自个儿就是木匠,再养上七八个便不划算了,旺季倒是好说,淡季没生意却还得开工钱,是件挺肉痛的事,所以他们接了生意会来菜市口挑人,这些人大多什么都会一点儿,杂而不精,但打下手够了。
老板挑了几个熟悉的,但人手仍不够,便看向了一旁几张陌生的脸孔,这几人中有个的身材十分魁梧,胳膊粗壮,一看便力大无比。
他走过去,问那人道:“你多少钱一天?”
壮汉比了个手势。
老板道:“八十文啊?太多了!五十干不干?你是新手,给你五十不错了,若是做得好,下次再给涨!”
壮汉点了点头。
老板问道:“你叫什么呀?”
壮汉指了指喉咙,老板会意:“哑巴啊?得了,就叫你哑巴了,走吧,东西带上,干活儿去了!连夜开工,包晚饭和宵夜!”
壮汉拿起地上的扁担,跟随老板与其余几人一起去了书院。
此时临近午饭时辰,草场上的学生们闻着食堂里飘出来的菜香,一阵饥肠辘辘,但由于这边的马棚坏了,他们不得不把马骑到另一个马棚去。
所有人都在骑马上,除了望舒。
望舒也好想骑马呀,可是没有办法啦。
人家的马吃一顿饲料能管一上午,她的马吃一顿饲料只管半个时辰,主要是主人太重,太消耗体力。
望舒牵着缰绳,耷拉着小脑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揉着瘪瘪的肚子:“好饿啦,你能不能走快一点?哥哥他们都去吃饭了……”
大家都走远了,只剩她一个了,好饿哦!
小马比她更饿,这么重的小秤砣它驮了一上午,谁能理解马的悲哀?
望舒耷拉着小脑袋走着,没注意到路过旧马棚时,一个抬木材的壮汉悄然地靠近了她身后。
壮汉缓缓靠近了她,探出手,抓向她脖子,却忽然听得吧嗒一声,她的小荷包掉在地上了,她蹲下身去捡,壮汉的手扑了个空。
望舒把小荷包拿好,牵着小马继续往前走。
壮汉捏了捏拳头,从怀中拿出一个麻袋,轻轻地展开,朝着望舒的脑袋,一把套下去!
望舒转过了身来,眨巴着眸子看向他,他举着麻袋的手瞬间顿在了半空。
望舒好奇地问:“叔叔你在干什么呀?”
“我……”壮汉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本能地涌上了一层心虚,忽然,他余光瞟见了地上不小心掉出来的帕子,“你的马踩到我的帕子了。”
望舒看向小马道:“小黑,你让一让啦,快把脚抬起来,你踩到叔叔的东西了。”
小马不动。
望舒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捡帕子。
壮汉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麻袋,哪知望舒忽然将马举了起来,壮汉惊呆了。
望舒捡起帕子,还到他的手上:“给。”
壮汉看看望舒,再看看被她高高举起来的西南马,整个人都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