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天气一直持续着,似乎是很多年以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菊花怕迎强被冻坏,一冬天足不出户,一直陪着他在屋里待着。冷了,让他在被窝里待着,菊花给他讲故事;觉得闷了,就让他下炕自己摆弄会东西,这时候菊花趁机干点杂活。
王大站在家里守不住,赋闲在家的日子,他几乎每天去翠花家打麻将,赢了回来炫耀一下,输了阴沉着脸总想找茬。时间长了,娘三摸出规律,对他不理视,他只有自己唱独角戏。自知没趣,他在家吃饭后就又到翠花家。翠花家住村东头,男人在外打工经常不在家,村里人没事有事的都往那跑,尤其是没事的男人。关于她的闲话村里人可没少说,女人们都忌讳自己的男人往她那去。菊花不那么想,她虽然内向但是她很欣赏开朗大方的人。而翠花也像自己一样独自在家,感觉有些同病相怜,因此她没干涉过大站去她那儿。
这天又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大站还没有回来。中午不知什么原因他没回家吃饭。有了上次的经历,菊花没有去找他。晚上他还是不回来吃饭,她终于忍不住了,把两个孩子安顿好,穿上棉袄就往外走。
夜幕已经降落,繁星点点,街上行人稀少,寒风贪婪地吸取着行人的体温。行人匆匆赶着路,就像一步想跨进家里再也不出来。菊花边走路边思考着到哪里去找他,一股寒风直扫过来,她接连打了几个冷颤,她诅咒着:“这鬼天气!”“可恶的王大站”。她狠狠地说,说着把棉袄裹了裹往前快步走着。
“菊花,你是在找大站吧?她在翠花家呢!你还知道找呀?再不找就快找不到人了!”菊花停住脚步,近前一看是同姓的一个嫂子在说话。菊花愣愣地看着她,没说话。
“我瞎逗的,没别的意思。菊花别在意啊!”同姓的嫂子边说变笑呵呵地离开了菊花 。
菊花明白她话里有话,可她不愿往那处去想。大站虽然脾气大,但在她看来还算正直。不知怎么菊花脑袋里开始闪现出一幅幅让人憎恶的画面,菊花使劲摇了摇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来到翠花家的门口,她踌躇了一下,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她怕像她想的一样,可她不进去心里又有些不甘心。思虑了半天,她还是推开她家的大门。
院子里静悄悄地,已经枯枝的杨树在寒风中抖动着,喘着气。在漆黑的夜色中只有北屋的一间房亮着灯。
显然打麻将的人都回家了。
“大站没在这吧,这不是没人了吗?”菊花自言自语地说。
可是人已经进来了,不说话也不好,她提了提气,冲着亮灯的屋子喊了一句:“翠花,大站来过没有?”屋内没有回音。
菊花有些纳闷,又用劲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应。她禁不住走到屋里,可是屋里除了灯光在孤独地摇曳着,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种恐惧,她壮了壮胆子,问:“有人吗?”这时,里屋“咣当”一声不知什么摔在地上,菊花更惊惧了。
她颤着声音问:“翠花在家吗?”
这功夫,翠花衣衫不整地掀开门帘走出来。“菊花呀,啥时来的呀?”她神色慌张地回应着。
“我找大站呢!他来过没有?”
“唔,他来过,可是已经走了。”她的神色镇定了一些。
这时里屋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咳嗽。菊花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离开了她家。
天色已经很晚了,偌大的村子让她到哪里去找。她忽然想起两个孩子还在家里挨饿。
“那么大个人能饿死他吗?不管他了。孩子要紧!”她放弃找他的念头,加快脚步回家了。
回到家,大站还没有回来。屋子里漆黑一片,她唤着孩子们的名字点着灯,看到他们早互相依偎着睡着了。饭桌上放着他们吃过的剩饭。菊花看到这些,鼻子酸酸的,掉下几滴眼泪。
菊花草草吃了几口冷饭,收拾妥当。把孩子们移到炕上,盖好被子。迎强不知是做梦还是怎么了,喊了一声:“妈妈,我怕,我冷。”菊花赶紧抱起他,轻轻快打着他的背,他皱了皱眉头,忽尔笑了。菊花看着他可爱的样子也笑了。
菊花没有睡,一直这样陪着孩子们,等着王大站,可是王大站却一夜没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