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没有再去读书,从此跟着爹娘开始下地干活。
菊花长得很瘦小,拿大锄头锄草只剩下和锄头较劲了,根本锄不了几棵草。菊花爹就给她做了一把小锄头,她拿着它就像一个上台表演节目的小演员。每天吃完早饭,她就会跟随着爹娘到生产队里挣工分。
每当他们三人经过人群时,有人就会和他们搭讪:“菊花爹,领着她娘俩去下田呀!小菊花这把锄头你做得真不错。”“小菊花呀,可要好好跟你爹学种田,别想上学的事了……”听了这些话,菊花爹理都不理径直往前走着,菊花娘也不敢念声,紧随其后低头走着,小菊花斜眼看看人们,也不敢说什么,小跑着跟上爹娘。
到了田里,生产队长给他们分了任务,菊花爹却不做,蹲在地上拿出旱烟吸够了才去劳作,队长拿他也没有办法。可就这样,他竟然经常埋怨菊花娘锄草慢,挣的工分少,娘要回一句话,他就会拿起土疙瘩扔向菊花娘。
菊花以前上学,田里来的少,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面。可她看到了,迫于爹的威严,是敢怒不敢言,她心里暗暗为娘叫屈。在背地里,她问娘:“你整天劳动够辛苦了,他为什么就那么自由?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在一旁歇着,你不说什么,他还发脾气。他这样对你,我看着很生气!”
娘会说:“你爹是咱们的一片天,他是这个家的主宰,他干什么都是对的。”菊花对娘的话,将信将疑,但她没说什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菊花也一天天在长大,原来的小锄头变成了大锄头。
一日早晨醒来,她隐约听到父母在吵什么,似乎还听到了娘“嘤嘤”的哭声,爹一声高似一声地在吵什么。菊花悄悄来到门前,从门缝往外看了看,发现娘在哭,爹正叉着腰训她,她将耳朵贴在门缝处侧耳听着。
“你哭什么,又没什么。你看你的样子让我怎么能看上你?”
“你不能不去她家了吗?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告诉过你不要管这事,再管就离婚。”
“那我也要管,你不许去。”
“你吃了豹子胆了,敢和我这样说话……”
说话声突然没有了,菊花听到的是“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接着又传来娘的哀嚎声。菊花知道爹又打娘了,她推开房门走出去打算制止爹。
“爹,你别再打娘了。”可是他已经气急败坏竟然拿起东西朝自己打来,菊花的背当即被爹重重的打得火辣辣的。她忍着疼痛,把愤怒的眼光投向爹,他好像被吓住了一样,把东西扔下出了家门。
看着爹远去,菊花扶起娘,对她说:“娘,爹凭什么这样对你,他在外面胡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不能说了。不行就和他离婚。”
娘哭着说:“这就是我的命,我离了婚,你怎么办?为了你,我也不能离。什么人什么命 。离了还是要嫁的,这是农村女人唯一的出路,我们靠的男人养家糊口。孩子,记住男人就是我们的天,即使受些苦,也要忍一忍,认准了一个男人就要和他过下去,离婚不是出路。”
菊花十九岁了,对这些虽然不认同,但也没有否认。娘俩擦干泪水,开始拾掇被菊花爹弄得乱七八糟的院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