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现在一个人去金陵,帮着大哥四处活动,可娘一个人,我怎么能丢的下?
即使我去了金陵,我要如何才能帮到大哥?若是文婧在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
可惜文婧现在不一定知道大哥卷入舞弊案,即使知道,她也不好出面啊!
徐彩急的团团转,终于还是决定,委婉告诉娘,带着娘一起去金陵看看,实在不行,在求助谢文婧。
徐寅娘得知儿子卷入舞弊案的时候,也是焦急万分,不断催促着去金陵。
徐寅娘的内心里也想到了谢文婧曾经说的话,心里后悔的要死,舞弊案子的严重性,普通百姓自然知道,一旦被查出来,一辈子就完了,对舞弊的学子,大周都是永不录用的,恨自己没相信文婧的话,现在害了儿子了啊!
现在只盼儿子舞弊罪名能洗清,还儿子一个清白,可徐寅娘也知道,家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谁会好心给儿子洗清罪名?若是儿子被活活打死,可怎么好啊?
忽然,徐寅娘想起儿子,那段时间,除了看书还特别在意锻炼身体,难道儿子已经有这样的预感?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见到儿子,问问儿子,会不会有事?若果实在不行,徐寅娘也豁出脸皮,要去求求谢文婧了,她现在是武王妃,位高权重,总是比自家有办法的。
等她们到了金陵,才得知金陵舞弊的案子结果出来了。
由于牵涉的考生实在太多,对江南的影响实在太大,而且绝大对数学生又拒不承认,最后首辅只要一招,狠狠打。
自古文臣谏死成为他们最高荣誉目标,首辅要打出真正的傲骨来,你们不是都不承认自己作弊的么?那就打,打的谁受不了,就主动承认,罪名减轻,停考下一次会试,耽误六年时间,相比往年作弊,一旦查出,永不录用来说,这实在是有待之极。
被羁押抽打十来天的考生,一边是要继续挨打配合查案,一边是主动认账,耽误六年时间,没有永不录用的风险,五千考生顿时软了一半主动认账,禁不住这样的抽打,每天都看到考场有人被打晕过去抬出去,每一天都过的心惊肉跳,疼痛难当。
考生们真正体会了度日如年,每一天都有坚持不住的考试,主动认账,首辅心里有数,经过这么多天的抽打,能坚持下来的,比如是具备傲骨之人,这样的人,再给其机会补考,考中的人才是大周真正需要的文臣。
徐寅每一天都在咬牙坚持,还带着自己组成的七君子集体,一起坚持,每天晚上结束抽打的时候,徐寅都会鼓励他们,给他们信心,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等到洗涮冤屈的时候,更何况我们七个人的身体,比考场上绝大多数学生身体强多了,我们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徐寅不断给他们说文人士子,傲骨第一,绝不能被人侮辱,别看官员给的承认舞弊的后果不算太差,六年后还可以再考,可六年后,纵然你文章做出花来,你的履历里面,都有舞弊的阴影,一辈子也逃不掉。
试问这样的人,那个官员会录取,不怕被人耻笑么?所以坚持才是唯一的出路,除非这一辈子不打算科举出仕,纵然不打算科举,一辈子做别的,科举舞弊的阴影还是会尾随你一生。
七个人互相鼓励,互相支持,不断给彼此信心,在五千学生不断认账后,最后留下来的有傲骨的学子,仅仅几百人。
太子恰巧在这个时候来了,也带了皇上的旨意,让这坚持到最后的学子,全部去燕京,参与补考,由皇上亲自出题。若是考的太差,依旧当舞弊处理,而这样的学子,不会再有六年后再考的优待。
结果太子这么一说,几百人里面又有十几个人扛不住的出来了,这些人还真是舞弊的人,但他们愣是打定主意死耗,只要不死,一定会有说法,再说名誉更重要。
可太子这么一说,若是去了燕京考试,身体原本就很差很差,自己本事有多少自己有数,若是那个时候再被定为舞弊,连六年后再考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么一比较,还是承认了,等待六年后再来。
首辅看太子过来,带着皇上的旨意,不得不将手头的事,全部交给太子,自己则是准备回去领罪,这件事自己要负主要责任。
徐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尽管满身是伤,但却极为开心,从今往后,文婧在燕京不会孤单了,自己会在她看到的地方,陪着她。
“寅弟,幸亏有你,不然纵然我们想坚持,身体扛不住,也一样被抬出去,当做舞弊处理,若不是你每天信心十足,我,我真看不到希望。”
七君子之一的李达,心有戚戚,虽然身体疼痛异常,但精神上彻底放松了。也是,这么多每一天一睁眼,面对的就是抽打,五千多人,绝大多数都无法坚持,不论是因为身体因故,还是因为惧怕疼痛,总之能坚持到现在的,全都是吃够了苦的学子。
没有人能例外得到关照,首辅火大的厉害,哪怕是世家大儒的儿孙,哪怕致仕大员的娇子,或者是金陵六部官员家的子嗣,一律一视同仁,打!
坚持不住就承认,也不为难你,首辅这么说的,也这么做的,可以说这些世家子弟,官家子弟,几乎全军覆没,能坚持下来几乎是百姓家的子弟,耐抽,身体也扛得住。
首辅知道自己这一次得罪很多人了,可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周未来,不能容忍没有骨头的,没有道德的小人占据朝堂,自己成为这次舞弊案子的牺牲者,自己就是认了,也要先将那些渣剔除出去。
其他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感激徐寅,虽然徐寅最小,可这一次的考试,却叫他们看到了他最沉稳,提前做的强壮身体的应对,竟然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他考生因为是太子来了之后,赦免他们,还要带着他们去燕京补考,都对太子极为感动,直呼太子千岁,太子圣明等。
只有徐寅的这个七人组合,抓紧时间休养身体,太子派人送的治伤药,分配下来之后,很多学子,借口着感激太子,前去叩谢,甚至不顾身体不适,也要将自己心肺掏出了给太子似的,几个载满前去燕京补考学生的运船上面,学子赞誉太子的诗词,不断涌出。
唯有徐寅这七人,在一片洋溢的赞誉太子声中,呼呼大睡,徐寅说,这一次去燕京补考,身体恢复直接影响会试成绩,太子纵然英明,也是皇上旨意。
有道理,大家伙也不凑太子眼熟了,会试需要的是真功夫,颂扬太子的诗词做的再好,也不能叫太子给你加分,还是养好身体才是最实在的。
这七人的异常让其他学子不耻,这七人在其他人眼里,是忘恩负义之辈,沽名钓誉之辈,太子如此解救我等,你们连起码的感激之心都没有,又或者故意以此来沽名钓誉,总之,其他学子鄙视他们。
太子对这七人的态度,依旧是温文尔雅,甚至还亲自前去看望他们的伤势,更加刺激其他人鄙视他们。
“学生感激太子,唯有努力报国!”徐寅淡淡表示一下,礼仪必须。其他几个人在徐寅之前先说了这样疏离的客气话,徐寅自然不能太过例外。
太子温和的笑笑,心里却是将这七人打上异己的标签,这七人明显与朝廷中立派相似,而现在自己需要的是忠于自己的太子党,不是这群所谓的努力报国的人。
徐寅看着他依旧一脸温和的态度,心里早就警惕起来,若是自己七人没有考中,他自然不会看在眼里,但若是考中,他一定暗地出手,将自己七人扔到大周的犄角旮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