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涛主政的这几年,和平区真的做到了平安无事,社会治安状况总体来说呈步步好转趋势,李云涛为此颇感自负。可是平地一声雷,大案突然就发生了,一下子将李云涛的自负和得意击得粉碎。
在下弯子乡的一条小沟里突然出现了两具尸体,区公安局接到报案后立即赶到了现场,一看尸体就犯了怯,一个是市法院刘院长的大公子,一个是市政府童副市长的小儿子。这两位经常让警察赶到头疼的小爷怎么会死在这里?局长肖长生不敢马虎,立即跑去向李云涛汇报。
两位市级干部的儿子突然死在了自己的地盘,李云涛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下子蔫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得赶紧向市局汇报,怕是兜不住!”肖长生苦着脸说,“事关重大,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这两位公子平时表现怎么样?”李云涛点着烟思虑着说。
肖长生脱下帽子放在桌子上,抿了一口水,说:“别提了,稀泥不上墙,吃喝嫖赌毒样样俱全,看守所都成他们家了,隔几天就来一次……”
“然后你又把他们给放了,对吧?”李云涛说,“既然五毒俱全,为什么不逮捕,不判刑?你这是害了他们,知道吗?”
肖长生倒也不觉得委屈,说:“您倒是说的轻巧,我让他们带着手铐进来,第二天就有人开着小车来接,我能怎么办?
和平区不比县里,到处都是爷,谁也不好得罪。李云涛理解肖长生的难处,便不再怪他,让他立即将案子向市公安局汇报,让市局牵头侦破,区局做好配合工作就行了。
肖长生刚走,李云涛赶紧叫上司机赶到了市委,向唐笑红汇报了情况。唐笑红刚从北京回来没多久,心里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突然听到这样的汇报,心情一下子差到了极点。
“你的意见呢?”唐笑红恼火地问,“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你跟我说说!”
“其实这样的事情全国各的都在发生,不稀奇,问题是牵扯到两位领导,性质就不一样了。”李云涛说,“跟两位领导说说,如果破不了案就请他们节哀顺变,别没完没了的。最好别闹到省里去,否则对大家都不好!”
唐笑红满眼狐疑地看着李云涛,说:“原来你想的这么周全,看来费了不少心思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云涛气鼓鼓地说,“你问我我才说的,又不关我什么事儿!”
唐笑红又说:“你好像对这件事不怎么关心,别忘了案子可是在和平区发生的,这么说你都难逃干系!”
李云涛不紧不慢地说:“你不也一样吗?我以为你听到这件事会大动肝火呢,没想到你比我更平静。要说你也难逃干系,毕竟和平区归你管辖,往大了说省长也难逃干系,你和我都归省长管……”
“行了,蹬鼻子上脸!”唐笑红思虑着说,“先让他们破案吧,别的以后再说!”
“要不要向省里汇报一下?”李云涛问。
“你说呢?”
两位领导的儿子让人给杀了,很多人拍手称快,都说是做贪官的报应。听到这样的反应,李云涛心里的感受很是复杂,没想到老百姓对官员的心态居然是这样。
市公安局迫不及待地从肖长生那里接过了案子,结果忙活了两个月也没查出一丝线索,很是沮丧。这本来就是一块烫手山芋,谁接着了就得吃下去,肖长生对李云涛当初要求交出案子的决策很是佩服,心想说到玩脑子,怕是没有几个人是李云涛的对手。
法院刘院长和童副市长起初的态度非常强硬,要求市公安局无论如何也得将凶手绳之以法,后来就默不作声了。因为他们已经回过神来,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如果继续为这两个不肖子用劲太大,怕是连自己也会牵连进去。
唐笑红的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召开了一次市委中心组特别学习会。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市法院、市检察院现任领导及退休领导全部到会。唐笑红坐在她的位子上沉着脸,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其他人见她气色不好,也都取消了往日见面时拉手寒暄的过程,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李云涛在市委常委里面排名倒数第二,刚好更唐笑红面对面坐着。
没有学文件,也没有读报纸,唐笑红的开场白直奔主题,一点过渡都没有。
“与其说今天的会是市委中心组的学习会,不如说是一次领导干部的生活警示会!”唐笑红说,“警示什么?警示我们自己,警示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孩子!”
说到孩子两个字的时候,唐笑红突然提高了声音,会场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在座的诸位可以扪心自问一下,到底有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唐笑红开始激动起来,“现任的、退休的,谁敢站起来拍着胸脯说自己的儿子、孙子没有问题?”
几个退休得比较早的老头有些不服气,想说自己的儿子、孙子就没什么问题,可唐笑红不给他们机会,继续扬帆破浪地说下去。
“我这里有一份名单,是市公安局提供的,可信度应该没什么问题。”唐笑红接着说,“现任的市级以上领导干部有一半以上榜上有名,不是儿子有问题,就是女儿有问题,上了这份名单的人难道不觉得惭愧吗?”
会场鸦雀无声,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很多担心唐笑红会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可是担心解决不了问题,该来的总要来,唐笑红先从法院刘院长开始,一个挨一个批评下去。
刘院长似乎早就料到唐笑红会来这手,等唐笑红数落完了,站起身说:“儿子年纪轻轻就……我很难过,可是我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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