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忙于照顾丈夫,一时顾不上其他,对贾赦一家子的热情行为也就停了下来,可是没等贾赦和张娴适应过来,她又开始再次对大房送东送西了,而且送的东西一次比一次贵重。
张娴有天看着史氏派人送过来说要给贾瑚用的白玉笔洗、羊脂玉兔镇纸对贾赦说:“太太送的东西也太贵重了些,瑚儿一个小孩儿哪里用得上这些,若是是给二爷用倒是适宜。”
贾赦听了把东西拿来把玩了一下,淡淡地说:“小孩子家家的,用这些怕是会折了福气,也容易养成骄奢的习惯,还是先收着吧,看日后会不会用得着。”
于是这些东西就都被登记造册之后锁入了箱子里,并且看着是不会有拿出来用的日子了。
这日,张娴带着得力的人打理家务去了,贾赦正在自己院子的小书房里看着贾瑚写字,史氏那边又有一个丫鬟送了一对白玉笔筒并一方上好的端砚来,对凝碧院里的大丫鬟箫声说:“太太说了,哥儿正在读书习字,这些给哥儿用着正好。”
箫声忙接了过去,笑道:“有劳琥珀姐姐了,姐姐快请坐,我给姐姐倒杯茶去。”
因为贾赦父子在书房不需要太多人侍候,又要安静,箫声就让其他小丫鬟们趁此机会回家里看看,自己搬了个小兀子坐着做针线。那个叫琥珀的丫鬟看屋里没有他人,拽着箫声的袖子小声地说:“不用倒茶了,就是要劳烦箫声妹妹对大爷说一声,我有很重要的事得现在告诉大爷。”
箫声奇道:“姐姐有什么要说的,告诉我让我转告大爷不行么,大爷这几天心情不好,现在正在考校瑚哥儿写字,若是没有叫人就随便进去,大爷说不定会把我赶出来。”
琥珀坚持道:“不行,这事儿关系重大,我一定得当面告诉大爷。”
箫声左右为难,迟疑道:“不如这样,姐姐说给我听听,让我看看值不值得去打扰大爷,若是真的要劳动到大爷,我就是拼着被骂也进去对大爷说。”
琥珀急得跺脚道:“我的好妹妹,若是不急,我何苦巴巴向太太讨了这差事到你这里来,若是耽搁久了,太太那边起了疑心,我也不好交差。”
话未说完,就听贾赦在问:“什么不好交差?”原来贾瑚写完了字,贾赦看着很满意,父子两个就出来了,正好听到这话。
琥珀忙忙见过礼,却不答话,只拿眼觑着箫声和贾瑚,箫声识趣,见此忙道:“哥儿写了这半天字,怕是已经饿了吧,奴婢先带着哥儿去吃些点心。”
等箫声带着贾瑚出了屋子,贾赦坐到了椅子上,道:“说吧,什么事?”
琥珀先是欲言又止,贾赦等了一会,不见她说话,以为她是在拿乔,皱眉道:“你倒是有什么事,若是无事,就回太太那边去吧。”
琥珀这才急道:“大爷,奴婢真是有事要禀报!奴婢、奴婢跟在太太身边,无意中听到,太太和政二爷、老爷说,说······”
听到是和父亲、太太还有贾政相关,贾赦心里就是条件反射地一惊,喝问:“你到是说,太太说什么了?”
琥珀被他这一声一吓,一时忘了词儿,呆呆地站在那里。贾赦也觉得这样不像自己平时的样子,定了定心神,缓缓道:“你且别怕,说吧,你听到了什么,太太和老爷说什么了?”
琥珀缓过神来,看看四周,走近几步,低声对贾赦说:“大爷可千万别让太太知道是奴婢说的,否则奴婢怕是无葬身之地。奴婢那日里无意中听到,太太对老爷和二爷说,说·······以大爷的功劳,就是另外封个爵位也是可以的!”
琥珀特意压低了声音,可是这话听在贾赦耳里并不亚于劈雷之声,他一时只觉得头昏目眩,右手一把扣住扶手,死死盯着琥珀:“太太真的这么说?”
琥珀怯怯地点头,贾赦又问:“你还听到什么?可听到老爷怎么回答?”
琥珀急忙摇头:“奴婢当时只听到几句,不过好像老爷没有回答太太。”
贾赦只觉得心烦意乱,呆坐半晌,又看见那丫鬟看他的目光羞涩,心里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若是换成前世,他说不定就无所顾忌地把这丫鬟拉到床上去了,可是现在他心里乱得很,别说这丫鬟了,就是九天仙女在他面前他也不想理,勉强道:“我知道了,你出来的也久了,还是快回太太身边去吧。”
琥珀有点失望,低头应了一声,慢慢向门外退去。贾赦等她出了门,火气就再也忍不住,一挥手就把桌子上摆着的白玉笔筒和端砚给扫到了地上。
原来太太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想通过说服父亲让他把爵位让给贾政,难怪最近······难怪,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