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吹的呼呼作响。
周润泽赶到之后,陈秉德上前见礼,紧张道:
“河堤下方出现一个洞,已经有筷子粗的水往外流了,一发现情况不对,下官不敢怠慢,就立刻着人向大人通禀,刚才也已着人下水试着填堵,却一点用都没有,水流越来越大。”
才一天的功夫,水位急速上涨,看来上游肯定有特大暴雨袭击。
周润泽看了一眼水位,点头问道:“这段河堤,可有办法引流,分洪滞洪?”
陈秉德摇头叹道:“下官对全州境内的河堤地形也算熟悉,却不知道这儿一旦决堤,该向哪里引流!”
“更让人担心的是,此地向南就是睢州城,地势要比城墙高许多……”
周润泽心知事态严重,连忙道:“那就立刻敲锣打鼓,向周围的百姓传信,由杜知县和吕知县带人去组织百姓往安全地带撤离。”
“陈州判立刻安排快马向下游预警,并继续监察各地水情,一旦有变,即刻上报,本官这就回城,向开封府及朝廷汇报此事,并组织城中百姓撤离。”
这种事一点儿侥幸都不能有,洪水无情,人命关天,要是懒政怠政,出了问题就是周润泽的责任了。
吩咐好各自的任务后,众人散开,周润泽带着手下差役回到城中,立刻下令一部分衙役速去通知各街道的里长坊长,组织百姓携带贵重细软撤离睢州城。
幸好上午他已经作了防洪抗洪动员,并安排衙役去通知了百姓们要做好撤离的准备,要不然事起仓促,这深更半夜的,还真让人抓瞎了。
吩咐好下属将府衙中的重要文件和物资往城外安全地带运送,趁着空当,周润泽立刻挥笔急书,写了公文,分别着人八百里加急向开封府及朝庭上报。
让人将信送走后,周润泽立刻带人前往安全地带,考查物资准备情况。
睢州城,各街各坊突然锣声齐呜,锣声紧促急迫,让人揪心。
“河堤要决口啦,请父老乡亲们紧急撤离睢州城!”
“河堤要决口啦,请父老乡亲们紧急撤离睢州城!”
……
宁静的夜晚顿时喧嚣起来,人声鼎沸,吵吵闹闹,哭哭啼啼。
家家户户点了灯,从被窝里起来,慌忙收拾东西。
睡得死的被人连拖带拽拉了起来,惹得还跟周公惬意闲谈的梦中人醒来,以极为不耐烦的表情,迷迷糊糊,跌跌撞撞起来赶活。
街上人来人往,却忙而不乱,不时有衙役指挥百姓该前行的方向和地点。
离睢州不远处的高地上,周润泽检查了白天运来的帐篷、粮食等物资,发现还算充足,便放心不少。
经历司经承彭佳新向周润泽汇报道:“大人,这里的粮食应该够睢州城的百姓吃两天,不过就算将仓库里的粮食全部运来,最多也只能撑十天左右。”
“十天……”周润泽呢喃着,想了想,说:“能撑十天就可以了,本官已着人采卖,应该能够接得上。”
来之前,他就传信让四通会馆江南那边的各路总管,让他们大量采购粮食运到睢州,想来是赶的上的。
沉吟片刻,周润泽吩咐道:“这些百姓却不能闲着,你去征调先到的年轻力壮的民众,让他们回睢州城,帮助那些老幼妇孺转移。”
等彭佳新忙去后,周润泽又吩咐衙役组织百姓每隔不远就挖一个简易茅厕,免得到时候有人随地大小便。
很快,杜宏和吕伟带着城外撤离的百姓赶来了,周润泽召集里长甲长,让他们根据实际情况划分暂居区域,免得没人组织,乱糟糟又起矛盾。
安排妥当后,周润泽唤来杜宏和吕伟,问他们:“能否让乡绅们捐献一些粮食和财物,以备灾荒急用?”
杜宏迟疑道:“大人,别看睢州的乡绅们平时和和气气的,但真有什么事儿找他们,没点好处却也是不行的。”
“哦?他们要什么好处?”周润泽好奇道。
杜宏道:“睢州盛产丝绸,然而每年的生丝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地来的,都由官府统一分配份额,这些乡绅都盯着这个。”
周润泽冷笑一声,说:“我看是他们找你和吕知县说了好话的吧?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平时在睢州赚大钱,如今睢州有难,他们不闻不问,还想着占便宜?”
他可正等着那些丝绸商帮闹幺蛾子呢,这样自己才好意思垮下脸收拾他们。
这样好了,都不用自己找什么借口了,趁着抗灾救灾的当口,随便找个理由收拾他们算了。
响鼓不用重锤敲,听出话外之音,杜宏和吕伟脸色一变,吕伟连忙道:
“大人别急,我这就和杜大人去跟他们说,让他们主动损银捐物,相信他们一定能让大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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