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一律是朱红的喜庆色彩。
晚上,周润泽是在郑月儿房里睡的,因为他自己那房东西全换新的了。
这也是薛家财大气粗,一般普通人家,顶多换张新床就可以了。
四月十八,天还没亮,周润泽家的人全都起来了。
房间里,灯火通明。
周润泽梳洗完毕,身着大红色的直襟长袍,洁静而明朗,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
院里院外,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树枝上挂满了红色的绸花,窗户和门上贴着红艳艳的双喜剪纸,还有红纸写的对联,一片喜气洋洋。
一大早,轿夫就把昨天薛家送来的花轿抬到门口,钱有用满脸喜庆,点了一挂鞭炮,噼里啪啦放了起来。
这个仪式,称为“亮轿”,目的是告诉大家要办喜事了。
周润泽听到外面的动静,出了卧室,先祭奠了父母的灵位。
李兴跑了进来,对周润泽道:“子杰,吉时已到,可以出门了!”
一片乐鼓声中,周润泽出了门来,接过钱有用拿着的一盏油灯在喜轿内晃几下,这叫“照轿”,有驱鬼祈福之意。
这时,站在一旁的贾兰连忙上了轿子,到女方家迎亲,去时轿子不能空,里面要坐一个小男孩,称为“压轿”。
照轿后,还要在轿中放一个“旺盆”,预祝新人日后生活兴旺。
诸事准备妥当,随着一声锣响,周润泽骑在高头大马上,胸戴大红绸花,向薛家进发了。
迎亲的队伍,大锣大鼓,浩浩荡荡,牵著色彩旗帜,抬着头天花轿,热热闹闹的走在大街上。
路途中,李大富李大贵不时放几挂鞭炮,以示庆贺。
迎亲是六礼中最隆重的礼节,新郎会偕同媒人、亲友亲自往女家迎娶新娘。
周润泽家没有别的亲人在,就只有李兴等人充当了,反正是师兄弟,不似亲人,也胜似亲人。
一路无话,来到薛家门口,刚翻身下马,就有一个男童上前,手持茶盘望着他。
周润泽连忙从袖子里拿了一个红包放在盘子上,那男童才侧身让开。
这时,薛蟠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喜洋洋道:“嘿嘿,子杰,今儿想娶我妹妹,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先做首诗来再说。”
周润泽笑盈盈道:“我做了诗,你听的懂吗?”
“嗯?”薛蟠愣了愣,点头道:“也是嗷,他们说让我叫你做诗,我也觉得什么地方不得劲儿,现在我算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别做诗了,先陪我喝上三大碗酒解解馋!”
说着,他就要将周润泽往屋里拉,旁边有人连忙阻拦,哭笑不得的向薛蟠说:“要不得,要不得,这不合规矩!”
薛蟠一脚将来人踹开,骂骂咧咧道:“狗屁的个规矩,爷爷我听到念诗就头疼,哪有喝酒来的痛快?今儿是我嫁妹妹,又不是你嫁,少跟爷来这套!”
周润泽拉住薛蟠,笑着说:“算了,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你可规矩些,你不要体面,你妹妹还要呢!何况做首诗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他做了一首诗,旁边的人觉得满意点头后,这才跟着薛蟠进去了。
进府后,还有礼物送给女方,有专人负责,就不用周润泽操心了。
吃饱喝足,薛蟠长兄如父,为薛宝钗披上盖头,薛蟠、薛宝钗上香拜祭薛氏先祖,拜别薛王氏。
吉时已到,薛蟠不再嬉闹,通红着眼,将泪流满面的薛宝钗从闺房背了出来,一直背到门口,送上花轿,并关好轿门。
“子杰,我可把妹妹交给你了啊……”
薛蟠说着话,一只鼻孔喷出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气泡,哭兮兮看着周润泽说道。
周润泽点点头,拍了拍薛蟠的肩膀,然后翻身上马。
“起轿……”一人高声大喊,顿时吹鼓手们一阵吹呼。
六十四抬嫁妆排成长长的队伍,蜿蜒前行,欢天喜地,伴随着锣鼓齐鸣声,直往周润泽家方向而去。
街道两旁,许多人听到锁啦声后,纷纷出来观望,人越来越多,摩肩擦背。
人群中,一个相貌堂堂,气质出众的男子看着周润泽,问他旁边的仆人:“这就是周子杰?”
“是的殿下,这正是周子杰。”仆人恭敬回道。
男子沉吟道:“果然仪表堂堂,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啊!”
“殿下不要气馁,周子杰此人有些特殊,相信以后定能找到机会和他接触的。”仆人劝导说。
男子摇摇头,想了想,叹了口道:“接触了又如何?此人虽出身贫寒,却拜了个好师父,根基顿时雄厚起来。”
“你看今年进翰林院的新科进士不管是谁,都有人用各种手段拉拢,唯独这周子杰没人敢轻易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