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一张脸都快控制不住的烧起来了。
“父亲和我说了一些,有关于…嗯,张家的情况。”澜青斟酌着语句轻声说出口。
他脸上的笑意总算是有龟裂的痕迹,甚至需要很勉强的才能控制住手指的颤抖,他脸色煞白倏然放开了紧紧抓住澜青的手,垂着头一脸灰白直接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的父母都知道了啊。”
他抬起头牵强的勾了勾唇角,他是真的没有勇气去相信澜青会为了感情不深的自己去对抗相处数十年的父母。
“伯父伯母肯定很生气吧。”他还是在努力的微笑,声音轻轻柔柔的温润,竭力想要表现出自己没有被打击到,哪怕他这会脸上煞白的神色一丁点说服力都没有。
他不敢去看澜青这会脸上究竟是什么神色,只怕那一眼就会将自己彻底击溃。“也是,我本身就配不上你的,更何况家里还是那种情况。”
他嘴里说着自我厌弃的话,“之前谢谢你,我…嗯,今后一定会报答你的。”他想要道谢后然后泰然自若的离开,然而说的话到后来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在讲着些什么,语无伦次。
他微微退后两步想要上楼收拾一下东西,又恍然想起他一无所有的被救回来,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由她给予,张清的步伐微顿,心中的苦涩蔓延开来,竟然连再多待片刻的理由都没有了吗。
张清重重怪他了一口气,而她依旧一言不发。
直到他在沙发那里套上了另外一只脚的拖鞋,然后依依不舍的与澜青擦身而过,手腕被很重的力道紧紧攥住,张清不觉得痛甚至还感到了轻松,方才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而导致呼吸都颇为困难的心脏,似乎都因为从他手腕上传递来的力道而突破了桎梏,又开始了缓缓的跳动和不可言说隐隐约约的期待与希冀。
“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她依旧是和方才一样站的笔直,既没有回头也没有把他拽到面前,一只手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好像是怕他跑了又似乎是因为他的不信任而恼火。
澜青突然低低的嗤笑“自己就以为脑补出了全部,我会毫不犹豫的在家人与你的选择题中将你舍弃?”她突然轻声叹了一句“张清你终归是不了解我,哪怕我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你永远都觉得自卑为什么呢。”
澜青突然扭过头来死死盯住一动不动僵硬住的的男人,一字一句“我如果想要找什么门当户对,没有半点黑历史的人,那么便不会救了你悉心照料,你敏感脆弱好啊,我努力迁就着你可是张清这并不能当做你不信任我的说辞,我父母不认可又有什么,他们疼我爱我,对你的了解不过是别人调查出来印在a4纸上的信息,难道你就不能够证明给他们看我得选择没错。”
她突然松开手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疲惫“张清,我曾经以为我就是你全然不必自卑小心翼翼的理由,看起来…是我想多了,你如果想走就走吧。”
澜青这一次并没有直接开口将人留下来,张清这个人极度敏感或许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的缘故,他不仅没有改变反而还愈演愈烈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似乎都能让他摇摇欲坠,这段日子里他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收敛起了所有棱角完全顺服于澜青,他的这份自卑是个大问题也总有一日会彻底爆发,而澜青要做的就是现在就直接斩断这颗毒瘤。
“青青我…”他看着澜青眼里浓郁的失望之色,心里一阵慌乱他一点也不想走,这段时间里澜青将他宠的太过,让他甚至觉得不管他做什么她总会无条件的纵容站在自己身边,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他有多么害怕自己转身要走的时候,她没有伸手拉住他,那么他该怎么办。
她实在太过优秀耀眼,哪怕是日日温柔相伴,哪怕每晚都是躺在同意床上盖被聊天抵足而眠,张清也还是觉得这种日子就像是自己偷来的一样。
以至于现在,一旦她有一点要离开自己的趋势,他就变得格外敏感脆弱起来。
澜青之于他就是整个世界,他完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突然离开自己的世界会是一种怎样绝望的感觉。
张清直到现在才看清自己的心,也才恍然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竟然是这样复杂的感觉。
如此小心翼翼,如此提心吊胆。
原来喜欢是这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