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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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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两人眼中均是闪出一丝惊异,对看一眼,向男子送出了一个感谢的微笑,并未留下任何言语,相互搀扶着缓缓离开。

    他们依旧是那么恩爱,也许是厌倦了皇室的纷争,准备隐姓埋名,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沈让矗立了片刻,留恋的看了一眼女子的倩影,拉起手中缰绳,向着雪花飘飞的返程奔去。

    涅邻问道,“他这么大老远的赶来就是为了看你一眼,你就不想和他说说话?”

    她摇了摇头。

    就让一切都结束吧,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她,又何必再去留恋!

    数日后。

    阳光柔和,空气中没有一丝微风,将人的心情也带的好起来。

    枯静幽远的山林间,流淌着一条半冻的小河,河边薄薄的冰碴子下,偶尔浮现出一条不怎么活跃的小鱼。

    充足的阳光投在河边新建的木屋上,一排半人高的篱笆桩子,十分紧凑的挨在一起,院子内的晾绳上搭晾着几件刚刚洗过的衣服。

    一个简单的农家小院将荒芜的山林体显出的温暖。

    一名女子向手中哈着热气,白色的气体打在冻红的小手上带来的丝丝暖意,女子的小手因为洗衣服时,长时间侵在冷水中,而冻有些红肿。

    一名男子提着两只灰兔从院外走进,女子冲他微笑。

    男子快一步走到她身边,放下兔子,将小手放进他的衣领中,女子不愿意,他坚持,最终小手碰上暖热的躯体。

    “我都说了,衣裳让我回来洗,你怎么不听话?”

    “你太辛苦,再说你的身体···”她没有说下去。

    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惨白,却依旧每日将所有的家务抢着做,舍不得她多做一点点。

    男子明白她的顾虑,安慰的说道,“不管怎样我都是个男人,不能让女人太累。”

    他拉着她走进木屋,两人坐在火炉边依偎在一起。

    “涅邻,帮我倒盆热水来。”

    “好”

    涅邻打了一些清水,又添了一些热水,放在炉边的小凳上,“月儿,好了。”

    月儿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扒开瓶塞,将粉末倒进去,热水冒出白色的气泡。

    “月儿,你要干什么?”涅邻疑问。

    月儿顽皮的一笑,“给你看个好东西。”

    她弯腰,捧起盆中的水向脸上撩去,轻轻将脸揉搓,片刻一些犹如凝脂的物质脱落下来。

    当月儿再抬起头时,一张不一样的面孔呈现在涅邻面前。

    涅邻睁大了眼睛,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

    粉嫩的双颊挂着些许水渍,被水气黏在一起的睫毛盈盈闪光,显得女子更加娇媚动人。

    “你的脸?怎么?”

    “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怎么和那个叫小音的一样?”

    “她不叫小音,她是萧观音,她的脸被和鲁斡的一把大火烧坏了,我按照我的模样给她重新塑造的一张脸。”

    涅邻将小脸捧在手里,这张脸恍如天上的白莲仙子,更清纯,更洁净。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事瞒着我,我该怎样惩罚你?你自己说。”涅邻略带责备。

    他将嫩颊上未干的水渍轻柔抹去。

    月儿笑眯眯的踮起脚尖,将涅邻脖颈拉下,在他耳畔轻轻说道,“你想怎么惩罚都可以。”

    涅邻笑了,对上一双纯净的眼眸,情不自禁俯身吻了下去,月儿闭起双眼,等待着他的到来。

    当两人唇瓣碰触的前一刻,涅邻有了一丝犹豫,他与她来到这里已经几日,但他没有对她做过任何逾越的行为,她也并未主动过。

    他不是不想,而是···

    在他犹豫之际,小唇微微张开,滑嫩的小舌探入他的口中。

    他脑中冲进一股热血,将小舌吸住,与她深深吻在一起。

    他将她的脊背狠狠抚摸,她将他的肩头攥的死劲,两人缓缓移动着向床边靠去。

    床榻上,他将她压在了身下,浓情蜜意,耳鬓厮磨,两人渐渐变得炙热。

    他大手一扬,棉被将两人盖个严实,她娇羞低下了头,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等着他去采摘。

    他吻的温柔轻缓,将她体内最原始的*唤了出来,这个男人,让她愧疚,她想在他离世之前,给他一些交待,那样,愧疚也许会少一些。

    他双手颤抖,解去她的外袍、夹袄、亵衣、亵裤、仅剩下一个遮羞的红色肚兜。

    她的脸早已像个煮熟的龙虾,羞红蔓延到了脖颈。

    然而他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羞涩*的女子,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她有片刻的诧异,他眼中充满着难耐的大火,为什么停下了?

    她抬手将他衣衫一一除去,他没有拒绝,她手中一直继续,然而在解到他的裤子时,似乎好像哪里不对?

    她将手伸进的他的里裤中,该有的他都有,为何没有正常的反应?他对她没兴趣?

    不,他的眼睛不会骗人,那为什么他···?

    月儿对上涅邻的双眸,他喉中吞咽沫,躲闪掉她眼中的疑问,贴上娇体,将她搂进怀中。

    一个念头涌进月儿的脑海,那日涅邻从临潢府出来时,身上充满了浓重的药味,难道是···?

    她猛然瞪大了双眼,耶律宝信奴,难怪你会放他与我一起走。

    更难怪他这几日都对我这么规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月儿抱住涅邻,喉中哽咽,“傻瓜,你为什么会答应他?”

    涅邻沉寂,浮出微笑,“他早已料到你会因为愧疚而对我以身相许,所以···,可是没关系,只要你能陪着我,哪怕只有一日,我都满足。”

    那日在天子殿,如今的太子对他说了很多,但大部分他已经不记得,到最后他只听到了一句话,“若你还想让她陪着你,就将这碗中的东西喝掉。”

    都是男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人的想法?

    他瞧着碗里的黑色药汁,眼中闪过一丝凄凉,但却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自那以后,他就失去了男人该有的能力。

    他低头,“对不起。”

    “不,是我害了你。”

    涅邻将月儿的樱唇含住,不许她再说下去,浅尝过后,放开她的唇,“你没有害我,是救了我,因为你让我知道在这世间还有比权力,比身份更重要的东西。”

    就在他再一次返回上京城的时候,这半生的浮尘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

    他曾经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曾经的心狠手辣凶残至极,他的罪恶滔天戕害不辜,还有他曾经的流连花丛翻脸无情。

    一切的一切全都被这个女人收服,是她让他知道了什么才是更应该珍惜的东西。

    他感谢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她,他现在还生活在那些虚情假意,尔虞我诈之中,永远也体会不到安稳与快乐。

    他对这女人微笑,只要有她在身边,哪怕只剩一天,都满足。

    一日午后。

    涅邻心却来潮要给月儿钓鱼吃,月儿拍着手叫好,两人做了一副吊杆,栓了鱼食坐在河边等鱼。

    很久过去都没钓上来一条,月儿有些急躁,虽然已经到了春天,风还是有些冷的,涅邻身体不好,不能一直吹冷风。

    涅邻以为她是嫌弃他没掉上来鱼,于是向河中洒了一把小米,再打一次窝子。

    没过多久就见到鱼竿上的浮子微微触动,月儿被吸引住,但不敢大喊,高兴的对着涅邻比划。

    涅邻得意,将手中鱼竿猛然提起,一条不小的鱼儿被拉了上来。

    确定鱼已经上钩月儿才敢喊出来,“钓上了,钓上了,涅邻,你好棒,”

    涅邻笑的呵呵呵,“快拿盆子来。”

    “哎,好嘞。”月儿开心地应承,蹦蹦跳跳的去院子里取盆子。

    看着这个女人像孩子一样可爱,涅邻心中已拥有了全世界。

    突然之间,胸中一痛,他一只手附上胸口,一声重咳,口中涌出一股鲜血,身体摇摇欲坠,但鱼竿却不肯放开,这鱼是要给月儿吃的。

    月儿拿着盆子兴奋的边跑边喊,“涅邻,我今天给你做松鼠鱼。”

    然而当她在此来到河边时,涅邻已经倒在冰冷的地面,昏迷不醒。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涅邻的身体日渐衰退,他的五脏六腑早已犹如一滩烂泥,若不是月儿陪着支撑了他的精神,可能早在出临潢府的那几日就已离开人世。

    月儿每日对着涅邻微笑,会偎着他取暖,会给他做美味的食物,这是涅邻半生之中最踏实,最幸福的日子。

    几阵春风吹多之后,树杈上,草地中,开始冒出了些许的嫩绿色,迎春花斑斑点点的缀满了篱笆小院。

    春日阳光明媚,微风暖人,天气十分晴朗。

    月儿会在每日午后拿出毯子扑在河边的石头上,搀扶着涅邻坐在毯子上晒太阳,涅邻没了自理能力,但多呼吸新鲜空气还是会有好处。

    鸟儿‘叽叽喳喳’,鱼儿在水中跳跃,小兔子在草地上蹦蹦跳跳。

    小河边的毯子上,一坐一卧着两个人。

    涅邻将头放在月儿的双腿上,半眯着眼,微笑的看着天上飞过的小鸟,将她小手无力的攥着。

    月儿另一只手轻柔的额抚摸涅邻消瘦的脸颊,抚摸他没有血色的双唇。

    涅邻近日已经气若游离,呼吸也是若有若无,她必须寸步不离的陪着他,因为她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她在心中祈祷,但愿老天能够再给他些时间,但愿!

    涅邻将她的手紧了紧,若如蝇纹的声音传来,“月儿,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心里,最爱的是谁?”

    她愣了愣,回答道,“当然是你。”

    他微微摇头,“我想听实话,你已经骗我很多次,这次别骗我,好吗?”

    月儿感到了一丝异样,他这种状态是不是要···

    她蹙起了眉头,“涅邻,不知道你想不相信来世今生,但是我相信。

    上一辈子,我最爱的男人,叫刘舍,是我的相公。这一辈子,我最爱的那一个,叫沈让。”

    涅邻勾起嘴角,“那就好,只要不是阿奴就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跟他的弟弟争风吃醋,月儿有些想笑,但是却笑不出。

    宝信奴她爱吗?她不爱吗?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沉寂了片刻。

    “月儿,再给我唱一首歌吧!”

    月儿心中生出惊慌,却故作轻松,“好,那我给你清唱一首,若是唱的不好听你可不许笑。”

    “我不笑。”

    她将他的面颊抚住,轻轻的磨蹭,“涅邻,我为你唱一首我最喜欢的歌,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唱,也是最后一次唱,这首歌今生我为你而唱。”

    他微微点点头,虚弱的几乎让人赶觉不到他在动。

    一阵微风吹过,月儿眼中闪烁,清唱: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

    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这一份情永远难了

    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

    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情难了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情难了

    ···

    “月儿,去找沈让吧!”

    一句最后的叮嘱,涅邻的手滑落,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曾经,一名男子在河边的大石边上,用一条丝帕将一名女子的眼镜蒙住,然后这名男子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名女子。

    “耶律阿里,你敢大声说你不喜欢我吗?你要是说出来,我以后就不缠着你。”

    “阿里,我知道你不愿意离开二皇弟,我不介意,只要,你愿意将对他的爱分给我一点点,就一点点也好,好吗阿里?”

    “阿里,即使只能做你黑暗中的男人,我也心甘情愿。”

    “阿里,我去给你找吃的,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你每哭出一滴泪,我都会含进我的口中和心中,我不要你哭,我只要你笑。”

    一滴眼泪从女子的眼角滑下,涅邻,为何现在我才知道,我是爱你的。

    今生我只能陪你到此处,希望下一辈子的你不要生在帝王家!

    一个火把丢进篱笆院,一会儿的功夫院内的小屋燃气熊熊大火,最后被烧为灰烬。

    看着空中飘飞的丝丝烟尘,月儿矗立了很久很久。

    涅邻,就让这里的一切都伴你一起去吧!不然,你在那边会冻坏的。

    两日后,山林中的小河边建起了一坐无碑的青冢。

    背着宝剑的女子捧起一把黄土撒在上面,弯腰拾起地下的包袱,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向南边走去。

    涅邻,再见了,若是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若是没机会,我也就不回来了!

    ------题外话------

    亲们,今日《临潢风云》结束,明日开更《覆手汴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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