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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曾想这孩子竟这样命苦,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竟然就这么去了,只可怜我们小郡主,这才活了多大年纪,竟然也去了……”
周宝珍往长公主府上去探病,宜阳大长公主像是一夕之间老了许多,就见她容色憔悴的拉着她的手哭个不住。
“只可恨那些杀千刀的逆贼,直该都叫他们不得好死才是——”
大长公主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眼见着就要喘不上气,一旁伺候的人忙上前替她揉/胸顺气,又要拿那黄酒化了药丸给她吃。
“忙什么,我且死不了呢——”大长公主一把挥开宫人,抓紧了周宝珍的手就是不放。
“您千万保重,凡事总该看着世子才是。”周宝珍的手被她抓的生疼,口中却还要慢声细语的劝慰于她。
“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好的,”大长公主像是累了,仰身靠在身后的引枕上,两只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她,目光凶狠的说到“你回去给你家那土匪王爷带个话,此仇不报,我做鬼也不求饶他。”
周宝珍从长公主房中出来,正由宫人引着往外走,不想却遇上了联袂而来的二公主和三公主姐妹。
她站住身子,待两人走近含笑同对方打招呼“二公主,三嫂。”
二公主看了她矜持的笑了笑并不说话,倒是三公主神色颇为冷淡的只说了句“你也来啦。”
“大长公主病了,总要来看一看的。”说着她侧身往一旁让了让,冲二人说到“大长公主正在房中休息,两位公主还请进去吧。”
三公主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倒是二公主一幅不着急的模样,她看了安三公主离去的身影,冲了周宝珍就是一笑“你们不是一向要好,之后又成了一家人,如今怎么倒生分了。”
“三嫂忧心长辈,又何来生分之说。公主既然是来探病的,还是快些进去的好。”说着周宝珍冲她点了点头“告辞了”便越过她离开了。
周宝珍上了马车俩上的神色便垮了下来,她同三公主之前到底是回不去从前了。
“呀——”桂月惊呼一声,周宝珍地下头去才发现,原来手腕上被大长公主抓着的地方竟然青了一圈。
她皱了皱眉,淡淡的说到“无事,回去上点药就好了,在表哥面前不要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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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先去了老王妃房里,在门外就听见儿子的声音。
朝哥在立在地下眉飞色舞的同祖母说话“……那么长的一把剑,他仰着脖子就吞进去……”朝哥伸出两只手,比划着那剑的长度,一脸惊叹的表情。
老王妃看的直乐,搂了孙子在怀里摩挲,“傻孩子,那不过是糊弄人的,又哪里真能吞下去。”
“却金也是这样说的,说他们的剑柄上有机关,一摁那剑就缩回去了。”朝哥说着,脸上现出受骗上当的表情,接着又对老王妃撒娇到“祖母您知道的可真多,什么都瞒不过您呢。”
“哈哈哈”老王妃被孙子逗的大笑,“哎呦哎呦”的直爱的他不知该如何才好。
立在门外的周宝珍也笑了起来,方才的那点郁气一扫而空,示意一旁的丫头撩起帘子,她略一低头便走了进去。
“母亲。”
祖孙两一起抬头看过来,朝哥看见她便咧开大大的笑容“母亲——”
“回来啦。”老王妃看着她目光柔和“出去这半天该类了吧,快过来坐下。”
周宝珍过去挨着老王妃坐下,伸手摸了摸她怀里的朝哥,“出去跑了一上午,你父亲交代的功课可做完了?”
“还差着两张大字不曾写呢。”说着朝哥自祖母怀中起身,同祖母和母亲告退后,由人伺候着往房中做功课去了。
老王妃欣慰的看着孙子的背影,回头看了周宝珍打趣到“比你小时候可乖多了,也不知谁以前经常为了功课哭鼻子呢。”
“母亲,人家现在是大人了——”周宝珍脸红,揉着她的手臂不依。
老王妃笑着笑着叹了口气,问到“大长公主如何了?”
“不大好,人像是老了许多,恨的咬牙切齿,拉着我只说必要表哥发兵诛灭那些人才好——”
老王妃点点头,“外头那是男人的事咱们不管,只是该有的礼数却不能缺,慎亲王必是要扶灵回京的,你预备着别到时候让人挑出毛病来。”
“母亲放心,我醒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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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得些日子到了慎亲王扶灵回京的日子,真可谓是满城缟素,不慎哀凄。慎亲王世子一身重孝亲自出城迎接,慎亲王本人是躺在马车里被拉回来的,整个人已经瘦的脱了形,只两只眼睛却亮的吓人,见过的人都说看着瘆人。
王府里早就搭起了灵堂,大长公主亲往哭灵,姑侄两皆是一身病容形容憔悴,在灵前抱头痛哭的模样,便时铁石心肠之人见了也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王府里雪白一片,日夜烧纸哭灵,后头请了一百零八个和尚念《往生经》,又有一百零八道士做水陆道场,京城举凡叫的上名的人家,皆亲往灵前拜祭,如此熬油费火过了七七四十九日,正在众人猜测着何日下葬时,王府传出话来,说慎亲王原话“王妃侧妃还有小郡主死不瞑目,大仇一日不报,人便一日不下葬。”
这日,慎亲王拖着病体上书,请求领兵,亲往平叛,以告慰亲人在天之灵。
萧绍看过折子后随手扔到了地上,冷笑一声“难为他下的了这样的狠心,做了这天大一场戏,他要去就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