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设计,不仅将铜臭味掩盖了,还吐露出一丝雅致。
小吏见梅文鼎有些发愣,想到戴大匠与古大匠初次见到自己房屋时也是如此,便解释道:“这是王爷定下的规矩,王爷说有学问的人不仅要因学问受人尊敬,相应生活水平与待遇也要是最好的,这才对得起学问的贡献。”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匠人,喘着粗气道:“梅……梅大匠是哪位?戴大匠要见他……”
梅文鼎还未来得及为了大匠的称号而恼怒,那小吏便惊慌的道:“哎呀,我光顾着和先生说话,却把戴大匠要见您的事情忘了。”
梅文鼎奇道:“戴大匠是哪位?”
小吏道:“戴大匠便是戴梓先生了,整个火器厂当得上大匠称呼的只有他和古大匠二人了,梅先生还是尽快收拾下,戴大匠做事讲求精准,去晚了怕是要出岔子。”
梅文鼎见小吏和匠人的神色都有些害怕,明白这所谓的戴大匠恐怕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不愿两人因他受罚,便道:“不用收拾了,现在去吧。”
梅瑴成道:“爷爷,我与你同去。”
梅文鼎心想火器研制颇有些凶险,不愿带着孙子,但府里没人照看,火器厂他又是初到,人生地不熟,干脆便把孙子带在身边。
梅文鼎跟着小吏和匠人出了府门,往东走去,火器厂内街道都是横平竖直,西边为民居商铺,东边为各个匠作间,泾渭分明。
但匠人和小吏却没有去往东边的匠作间,而是找了一驾马车,那小吏道:“梅先生请上车,戴大匠在火炮试射场等您。”
马车行进了约半个时辰,在一片旷野停下。
梅文鼎还没下马车,便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无数的噗噗声,简直是是震耳欲聋。
他下车后,发现面前排着一排火炮,其中一门炮口还在冒着青烟,千余步外,空中一团黑烟渐渐消散。
“阁下便是梅先生?”有个清脆的声音道。
梅文鼎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做男人打扮的姑娘,脸上满是一道道熏黑,不过两个眼睛倒是颇水灵。
那姑娘是个急性子,还未定梅文鼎回话便道:“在下戴言,是戴大匠的女儿,家父正在等您,请随我来吧。”说着便去领路。
梅文鼎领着自己的孙儿在后面跟上。
戴梓正站在那门冒着浓烟的火炮旁,拿着一个圆筒状的东西眺望远处,旁边站着五六个匠人都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爹,梅先生来了。”戴言说了声,便接过一根缠着破布的木棒,俯下身子清理炮膛了。
戴梓放下手中圆筒,打量了梅文鼎一番,梅文鼎也同样在打量他。
片刻后,戴梓面无表情的道:“老夫有一事求教先生,敢问此门炮最大射程是多少?周忠,将数据给他。”
一个站在戴梓身边的匠人闻言,将手中木板交给梅文鼎,梅文鼎接过木板,发现上面用铁丝夹着一张纸,纸上用蝇头小楷写着一串数字,都是用药量、仰角、射程一类。
梅文鼎笑道:“若是戴大匠叫老朽来便是为了此事,那老朽可就来错了。”说着便将那木板交给梅瑴成,对他道:“孙儿,你来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