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锋本想带他去城里找大夫,但他却拒绝了。
“我不能回城,回去更是死路一条。英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英雄能够答应。”
“什么事?你尽管说。”
那人从怀中取出一块沾满血的布条递到厉锋面前,他的手因几个伤口而颤抖不已。
“我是琩州督军副将刘云,因发现琩州牧与督军勾结,似乎有谋逆之意,他们便想杀我灭口,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他们的人这会儿还在追杀我。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写下这封血书,想找个人帮我把他送到皇上手里。你能帮我吗?”
厉锋接过那封血书,血似乎还未干透,散发着鲜血的味道,显然是才写下不久。
“这……放心,我一定把它送到京城交给皇上。但是,将军你也要跟我去治伤。不能回城的话就跟我去我落脚的地方,我身上还有些金创药,可以帮你包扎。”
刘云痛苦地摇摇头,他身上的痛此起彼伏,看样子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不行,我要是从他们手中逃脱了的话,他们可能会因为担心阴谋泄露而提前造反。到时朝廷毫无准备,恐怕难以对付。只有让他们杀了我,他们才会安心等到时机成熟。”
说到这儿,他大口喘了几口气,而后又说道:“你快走吧,追兵很快就要追来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与你有过接触。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帮你引开追兵。”
他说完便扶着身后的树挣扎着站起来,抱拳向厉锋致了谢,然后就选了一条小路离开了,沿途留下清晰的血迹。厉锋看着他蹒跚的身影,叹息了一声,即带着血书沿来时的路往回跑去。
厉锋回去之后,便立刻收拾东西动身前往京城。但皇帝岂是平民能轻易见到的,他只能找个官员帮他传递消息,谁靠得住呢?
琩州牧若是真要造反,那必须得有同谋在朝廷做内应,否则,以他一人一州之力不足以成事。刘云的血书中没有提及这些,他肯定也不知道谁是同谋,那朝廷里的大臣们就不能排除嫌疑。
最后,厉锋选中了兵部尚书。他打听了一下兵部尚书的为人,觉得他还值得信任。为防万一,他并没有直接交出血书,也没有现身,只是将血书的大意誊写下来,趁兵部尚书上朝之时扔进他的轿中。
他送完密涵后又在京城待了半月有余,以观察朝廷的反应。但朝廷始终没有动静,仿佛没事发生一般。
厉锋思虑再三,决定先回琩州。假使兵部尚书把密涵交给了皇帝,他们要采取行动可能也还要准备一段时间。如果皇帝根本不知道,那他在京城待下去也没用,不如先回去调查一下具体情况再作打算,顺便打听一下刘云的下落,虽然知道他凶多吉少。
厉锋回到琩州后,分别潜入了州牧和督军家中调查罪证,却都是一无所获。他又混入军中打探,只得知刘云已死。他没有别的线索,只好返回去监视督军。在守株待兔一段时日后,总算查到了他们秘密练兵的处所。
那日督军视察完边防,回城时却往相反的珬州方向去。厉锋一路跟踪,跟进琩、珬两州边境处一座无人管的山中,发现那里便是他们练兵和制造兵器的地方。
罪证确凿,证明刘云所言非虚。但朝廷依然没有什么行动,琩州这边似乎也还没准备好。
厉锋一诺千金,既然答应刘云要将血书交到皇帝手中,那他就一定会设法办到。他得知武选之期提前,便生了参加武选的念头。别人不可靠,他只能靠自己。只要他能考中,就有机会见到皇帝,亲手将血书呈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