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和制作陷阱!”
在成为奴隶之前,他们大多是偏僻村庄的村民,所学不多,能力有限,但谁也不想错过展现自我的机会,争先恐后地抢着回答。
等所有人说完后,站在后面的叶白低声道:“我会一点文字,会算数,会做饭,会照顾俘虏,会清理尸体。”
很讽刺,这些技能大多是被强盗逼着学会的,想不到这些东西会在这里派上用场,究竟该感到高兴还是可悲呢?
“你说真的?”弗雷德用怀疑的目光盯着稍有特别的叶白,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小小的奴隶会掌握读写技能,警告道:“不想给施法者当实验动物的话就给我说实话!”
语言是苍白的,叶白直接用行动来证明,脚尖在地面的泥土上随意写了几个大字。看到那复杂繁琐的文字后,其他奴隶垂头丧气,心灰意冷,他们知道输了。
“很好!你合格了。”
弗雷德满意地点头,随后又从中挑了好几个强壮的奴隶,剩余没被选中的则被无情关回地牢里,与尸体为伴。
借助这一突如其来的机会,叶白从阴冷潮湿的地牢中解放,与其他奴隶分配到奴仆的房间,虽然十个人住在一起很拥挤,但总比地牢好几百倍!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如此容易满足?
这种变化,真的好吗?
“现在你们已经是商会的奴仆了,今天就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具体安排等明天再说。”
弗雷德丢下一句话后便离开,被留下来的众人立即浑身脱力,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够,公平地把黑面包平分掉,各自吃完后便倒地就睡。
第二天,在其他人仍在熟睡中叶白先一步醒来,他的睡眠质量极差,脸上的黑眼圈丝毫没有淡化的迹象,远看上去就像一只珍稀大熊猫。
听着别人的呼噜声,叶白在安静地发呆,直至弗雷德趾高气扬出现时,他才恢复了些许活力,留心听着弗雷德的安排,默默地完成交代的工作。
虽然是奴仆,但地位要比奴隶高上一等,生活也随之有所变化。固然每天都要为各种繁琐工作忙得焦头烂额,手忙脚乱,但这种生活远比在地牢里饱受饥寒来的幸福!
人活着,就该有个人样!
虽然根本不会有人把奴仆当作同类,但叶白刻意无视了这一点,在商会里勤劳的像小蜜蜂,四处帮忙,渐渐熟悉奴隶商会的每一寸土地。
从内部观察,这是一座回字形的二层建筑,木柴和石料混合的外墙下荆棘密布,通向街道的唯一大门警备森严,一般情况下谁也逃不出这座封闭的城堡。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叶白一手端着一篮子黑面包,一边心里背诵着快要忘记《孟子?告子下》,自嘲道:“确定不是上天以欣赏我凄惨的模样作乐吗?”
一路走来,从学生到伤员,村民到俘虏,走狗到奴隶,而今叶白又在穿越者的失败史上再添一笔,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奴仆!
“真是受不了了。”叶白喃喃道。
如果把他至今的人生看作是一本小说,那么一定是作者是患了文青病!每次都在叶白认为故事将要完结的时候,该作者总会不辞辛苦地把他从地上捡起来,然后又狠狠地砸在回去……
“哼,好大的狗胆!”路过的弗雷德发现叶白神游天外,冷哼一声,冲上去抽打鞭子,骂道:“不知死活的贱种,还敢不敢在偷懒?”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
感受着后背火辣的痛楚,叶白连忙收敛思绪,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求饶。
他的膝盖,从来没有尊严!
弗雷德一脚踹开叶白,冷冷道:“快滚回去工作!”
“是!”
奴仆也分三六九等,位于最下等的叶白人轻言微,哪怕挨打了也得笑着赔罪,不然无法在这个阶级森严的奴隶商会生存下去。
“倒霉,又挨打了。”
叶白不敢再胡思乱想,全心投入到工作中,连忙捡回掉在地上的黑面包,穿过天井,给奴隶送食。
奴隶商会二层是商会主人托马森及其亲属居住的场所;一层则像个简陋的监狱,划分成许多狭小的单独牢房,被关在里面的奴隶就像等待主人来购买的宠物。
“莱娜女士,吃饭了。”叶白把一个黑面包送到某牢房里,隔着木栏寒暄道:“最近过得怎样?”
“……还是老样子,不好不坏。”曾经是千金小姐的莱娜已经适应了奴隶的身份,不再奢望能回到往时的生活,只希望能被温柔的主人买下。
“再坚持一段时间吧,一定会有人买下你的。”叶白安慰道。
“小心弗雷德,那人很小气的,不要惹他生气。”莱娜刚才目睹弗雷德惩罚叶白那一幕,关心道:“好了,不用管我了,快回去工作吧。”
“那你要保重。”
不是自夸,叶白在一层和地牢的奴隶中颇受欢迎。当然不是外貌的缘故,原因是在态度方面,他不像其他奴仆脸上带着优越,而是处于对等的立场对待他们,因此大多奴隶都愿意与他交谈。
离开了莱娜的牢房,叶白不断往返补充食物,总算是完成了送食物这一工作,喘气道:“之后还有食材确保,清理杂草……工作太多了,时间不够啊。”
作为奴仆好一段时间了,弗雷德把叶白辛勤的工作态度看在眼中,连带其他老奴仆都很是信任地把手头上的工作交给他来负责,从烹饪到搬运死尸等,皆有所涉猎。
这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是欺压!
“条件满足!”
就在叶白蹲下身清理外墙周边的黑色杂草时,沉寂许久的另一个人格惊动了他,揉着酸痛的腰椎,困惑道:“……我还以为你老早消失了,找我有事?”
对于这个住在脑中的第二人格,叶白平静地接受了它的存在,不管是人格分裂还是别的原因都没差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值得吃惊?
“要逃吗?”
叶白半睁着眼,并未受到怂恿,怀疑道:“突然蹦出来就是为了跟我开玩笑吗?”
第二人格也不解释,反而卖起了关子,询问道:“那么,你想逃吗?”
想逃和要逃,一字之差意思相差万里!
叶白眉头上挑,那感觉就像内心被人窥探,隐秘的想法被暴露出来,咂舌道:“啧,真不可爱。”
“回答呢?”
叶白揉着额头,沉默了片刻,轻声道:“逃去哪?”
“那,难道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吗?”它避而不答。
“回答不出来啊?”叶白耸耸肩,手上工作并未闲着,把一撮杂草从泥土里拔出,颓废道:“吃不饱,睡不暖,而且工作再努力也不会有工资,谁喜欢这种地方啊?”
“确定?”
听着这充满了不屑的语气时,叶白停下右手的动作,恼火道:“难道还有假的不成?”
“那不逃吗?”似乎话题陷入了死循环,它的声音变得嚣张起来了,大声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逃?逃去哪?逃出去之后再慢慢思考!”
叶白也不想一辈子给人当奴仆,似是从这一连串的提问中它隐隐透露自信,不禁犹豫道:“你有逃脱的办法?”
“哈哈,终于忍不住了吗?给我一个同意,我会帮你把所有麻烦全解决掉,再无后顾之忧!”它信誓旦旦做出了保证,自信道:“对了,你不是很讨厌托马森和弗雷德这些人吗?顺手帮你解决掉他们好了。”
“……真的能办到?”他在这生活了一段时日,清楚奴隶商会的警备实力,一个弱小的奴仆想要逃跑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叶白对它的自信表示严重怀疑,不安道:“不会有危险吧?”
“……我说啊,这世界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危险的?”似乎受不了他的踌躇不决,它劝道:“继续留在这里也不能说百分百安全的吧?譬如一直刁难你的弗雷德等人一旦觉得你碍眼时,肯定会使出一些下三滥的小手段,到头来还不是死路一条?”
叶白的才能和表现让弗雷德感到自身地位受到威胁,因此平日都把多到夸张的工作塞给他,好不容易完成后又得忍受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
“……”
想到这里,叶白无言反驳,他早已对人性失去了期待,无奈道:“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就是我,我即是你,哪有自己跟自己谈代价的?”它似乎不满意叶白的小心谨慎,冷冷道:“更何况,你付得起代价吗?”
“……”
“……”
叶白忽然有种与魔鬼交易的错觉,沉默片刻,最终忍受不了对自由的渴望,决定道:“好吧,我同意了。”
“哈哈,终于同意了!”
“先别得意,给我说说计划。”叶白凝神屏息道。
“……”
“喂,说话啊!”
“……”
提问并未得到回答,对话中断,叶白不厌其烦地呼唤都始终没有回应,摸不着头脑,喃喃道:“可恶,该不会是耍我的吧?”
叶白怀着挥不去的疑问,结束了一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