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姐,这就是我住的地方。”
景博然在初一的一点一滴牵引下,领着初一来到了他生活的区域,他热心的介绍着,却不知变化并不大的一套院子,曾经每一个角落初一都曾经到过。
所有的仆人,都得到了来自前面的口信,每一个都谨小慎微的工作着,见到陌生人首先会施礼然后退到一旁,将所有的空间让给客人。
“去你家看看吧。”
对别的地方,初一真的是没什么兴趣,要说在来之前,她想要见谁,无疑就是身居在这宅院内的某个人,那个曾经声嘶力竭哭喊祈求将她女儿留下来的女人,那个最后要求自己陪着女儿一同前往弃遗之地的女人。
在穿过了景博然的小院和宅院中堂正厅后,初一站在一个没有被废弃掉的院子前,摸着那已经被岁月侵蚀的红木门,看着那一颗枣树依旧蓬勃生机,就想要推门进去。
景博然略显尴尬的凑上前拦住了初一:“初一姐,不好意思,家母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多年来不见客,恐有失礼节,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初一心头一震,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母亲怎么会住在晚辈的院子里,难道……”
景博然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家母一直是这个家里的主母,只是我有一个姐姐在我年幼时夭折,母亲伤心过度,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能释怀,人也搬进了姐姐的院子,除非家族重大场合,一般是不会出来的,我也只是每天来陪她一起吃早饭。”
初一垂下头,在景博然看来是她在思考什么,实际上初一已经忍不住泪水,还有着温度的泪水滚落到面具之内,反馈给脸颊湿热的感觉,让她不得不低下头来掩饰。
当景博然以为初一会离开时。初一已经迈前一步,推开了院子的门。
“初一姐……”
一旁的武清昭拉住景博然:“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有很多地方你都不曾介绍她都轻松找到路,还有一些地方,你介绍的很详细她却一点兴趣没有,你不愿意介绍的家里情况她反而更感兴趣吗?”
景博然错然。快步跟进到院子里。果然如武清昭所言,初一似乎对小院内的建筑很熟悉,直接就推开了主厅的门,一路向着二楼走去,脚步声在吱嘎吱嘎的木板上显得很生硬,在很孩童气的巨大房间门前,两个中年妇女正陪着一个衣着华贵却异常憔悴的中年女子聊天,那中年女子坐在初一无比熟悉的大床上,舀着她曾经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抱着的布娃娃,神色憔悴。
“母亲。这位是城里来的尊贵客人……”
景博然的介绍并没有任何作用。
憔悴的中年女子只是下意识的抬起眼扫了一眼初一,眼中便流露出激动的神色。猜疑犹豫不敢相信,她怕自己是因为太过思念女儿而产生了错觉,甭管如何,怠慢客人,在景家的空中城堡内是很大的罪,尽管中年女子实在不愿意有任何的接人待物,还是款款起身,准备下地正式见礼。
噗通!
初一双膝跪地,结结实实的给中年女子跪了下来。再看到对方激动颤抖的手,初一再也忍不住。泪水不断的涌出,对着母亲跪地磕头,头垂下就不再抬起。
景博然和武清昭都傻眼了,他们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就跪下了?
母女连心,无论初一是否带着面具,无论多少年不曾相见,无论她的声音有多少变化,当那呜咽的声音出现,当那双眼眸透过面具呈现在刘芸的面前,她敢肯定自己没有眼花,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孩,一定是自己那苦命的女儿。
颤巍的手,颤抖的身躯,难以抑制的激动兴奋,刘芸差点从床铺上跌下来,来到初一的面前,跪坐下来双手搭在初一的肩上,扶着她直起身子,轻轻摘下那遮挡了面孔的脸颊,泪水如泉涌,失声痛哭,刘芸无需确认,这就是自己的女儿,看到女儿就会想到当年,刘芸悲戚的痛苦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娘。”初一抱住了刘芸。
“我的女儿。”刘芸紧紧的抱住女儿,生怕下一瞬女儿就会消失一样,她害怕这是梦,幸福来的太快,快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景博然彻底傻了,看着那张与自己有着九成相似的脸,不用介绍他就知道能够知道对方的身份,自己的姐姐不是夭折了吗?零星片段的一点记忆,儿时温暖的小手抚摸着自己,那特殊味道的米粥……
景博然此时再回想这么多天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无论自己提出什么要求,姐姐都会答应,一直照顾着自己让人误会,那些动作哪里有一点别的意思,完全都是姐姐发自内心对弟弟的照顾。
“姐……”景博然喊了一声。
“小然……”
从母女相拥而泣到姐弟母子三人相拥而泣,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刘芸是在难掩,抓着女儿的手坐在十几年不曾有任何变化房间属于她的床铺上,吩咐身边的老妈子赶紧去准备当年初一最爱吃的东西。
一家人的团圆,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连武清昭都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刘芸不断的问着这么多年初一是如何过来的,直接无视了那个地方只进不出的事实。
“小然,怎么把客人领到这里来了,成何体统!”景博然和初一的父亲景浩负着手冷厉的声音在们口传来,当他看到转过头的初一时也被惊呆了,十几年夫妻之间冷漠,每每夜晚都会浮现送走女儿的画面,再老古板的人,也不能漠视亲情,纵然表面上为了权势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无视了亲情,骨子里的自责是没人知道的,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你……”景浩傻了。
“爹,姐姐,姐姐回来了。”景博然很激动的跑到父亲身边邀功,却不料面对的却是父亲的冷脸。
“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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