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入境,随口应了一句,忽觉不对,猛地回头,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竟然探出一个脑袋来!
“啊?”沈倾城差点儿惊叫出声,他和来人同是一惊,又同时捂上对方的嘴巴,彼此心领神会般点了点头。
那是一个和沈倾城年纪相仿的男孩子,穿着破烂不堪的粗布衣服,头戴一顶同样破旧的毡帽,脏乱的长发遮住了他半张脸庞。
沈倾城看不清楚他的脸,那人目不转睛盯着湖里的那群嬉戏的尤物入神,那眼神甚至用肆无忌惮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七个依旧嬉水玩闹喜笑颜开,丝毫没有料到一举一动完全被人尽收眼底。
沈倾城不忍再看下去,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龌龊,虽称不上淫邪之徒所为,却是君子所不齿!
他同样的问题问那个后生,“兄台,好看吗?”
“嗯,不错!”后生赞赏道,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水里的猎物。
想必他是把沈倾城当成了他的同道中人,沈倾城虽不敢苟同,但此情此景,又能作何解释呢?
“要不要来点儿更刺激的?”后生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如何?”沈倾城不解地问道。
“喏,瞧见没?”后生指着河岸边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轻声道。
“兄台莫非是想…然后…”沈倾城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义正词严道,“我伤天害理的事,决不会做!”
那后生倒是不以为意,笑道,“子曰非礼勿视,君子又怎会光天化日偷看女人洗澡呢?”
“我,我…” 沈倾城支支吾吾
,一时语塞,竟也有些耳红目赤,后生说的何尝不是事实,他真的无言以对。
那后生抿着嘴巴,一旁嗤嗤地发笑,“刚才谁色迷迷的,瞧不出这会儿又成正儿八经的好男儿了…”
沈倾城被他说的无地自容,又不好辩解,想不到无意之举,不想就此毁了半生清白,沈倾城最后一咬牙,默不作声,任他奚落!
“这也难怪,世人总会被一些虚无华丽的外表蒙蔽了双眼…”那后生叹道,“不过,真相终究是真相,任你怎么掩盖也会大白于天下的…”
沈倾城听他长吁短叹,说的虽然句句在理,可总觉得有些不着边际。
“你睁大眼睛瞧好吧,看我说的在不在理…”那后生又道。
河里的嬉戏声依旧,沈倾城干脆扭过头,看着天边最后的一抹嫣红,像鲜血一样,渐渐变淡,散开…
“告诉你,你根本无须为此蒙羞,你可以把她们看作是别的一些东西…”那后生笑道,目光却始终未离开过那些女人。
“哦?”沈倾城虽不敢苟同,只觉得这理论超前得近乎是一种超然于世的大彻大悟。
“因为她们根本就不是人!”那后生定定说道。
沈倾城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道这年轻人真的疯了,满口的疯言疯语,正胡乱寻思间,只见一位最靠近岸边的女子格格一笑,玉臂一挥,动作极是轻灵敏捷,手中竟然多出一只东西来,那东西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呱呱”地叫着,竟是一只肥硕的田鸡!
这女子玉臂微抬。玉指轻捏,看是轻盈无比,却又牢固之极,那田鸡丝毫挣脱不得,只听那女子一生幽叹,说道,“想我姐妹今日竟落此田地,只能以此粗俗之物为食…”
那女子言毕,竟然张开嘴巴,将那田鸡活吞入口,慢慢咀嚼,似那田鸡并不入味,只吃了一口,便不再吞咽。
沈倾城瞧得清清楚楚,不觉冷汗淋漓,看来这次真的是遇到妖怪了!
只听那女子身边另一个女子说道,“三姐休要抱怨,且再忍耐几日,婆婆道下月初七便是异界阴阳轮回之日,我姐妹只须遵从婆婆意愿,寻得九九八十一位童男童女祭奠魔君,到时正邪混沌,阴阳不分,就是你我姐妹渡生轮回之时…”
那女子说的明明白白,沈倾城听得真真切切却如坠云里,不知所以,往下的话沈倾城也没有听进去。
但听身边的后生暗叫不妙,沈倾城见他脸色凝重,定是明白其中缘由,不由正想询问,那后生却道,“事关重大,待日后慢慢诉说!”
沈倾城见他郑重其事,料想必定是重大之事,开不得半点玩笑,那后生递给沈倾城那瓶九香迷踪散,伏在沈倾城耳边小声叮嘱了几句,沈倾城虽然听得有些惘然,也还是点了点头。
只得按照他的吩咐,借助茂密的水草作掩护,悄声接近那群女妖的的衣服,并把那瓶九香迷踪散撒在每一件衣服之上,回头朝那后生作了一个手势,便悄悄原路退回,找到一处隐蔽处藏身。
但见那后生倏地暴起,拔剑喝道,“妖女!休走,还不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