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荆州南阳郡和益州广汉郡各送来一人应征对句,两人正在宫门外候着。”一名小黄门蹑步走到这个世界最有权势之人的背后,小声地禀报道。
“善!”案牍中的王莽头也没抬,“先送到宣室,予处理完这些政务便会过去。”
“唯。”小黄门奉命离去。
可能是跑得太快了,在迈下阶陛时,他一脚踏空摔倒在地,手在地上扒拉了几下才爬起来,还险些撞到附近的一名持戟郎卫。
赵羡在被带入宣室时,正逢宫中戍守的期门郎换岗。
一队队身披玄甲的雄壮兵士踩着铿锵的步伐,手中长戟戟刃将尚还热乎的夕阳映得深寒无比。
还好还好,要是当初进了宛城骂了王莽,这些明晃晃的戟刃不就驾在脖子上了?这还玩个戟把。
咂咂舌,赵羡越看越觉得有某种熟悉。没错,就是每次逢五逢十的国庆节总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熟悉。
行吧,毕竟这支军队的主人是穿越的前辈,练出一支会走方阵会踢正步的军队实属标配。
和赵羡一起的还有一个瘦小的青年,似乎是从益州那边送过来的。
护送他来的那些宛城士卒领完赏钱都已经返回南阳了,赵羡现在在偌大的长安城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但一贯话痨的他也憋不住,几次想和这人聊聊天。
不过估计是把赵羡当成竞争对手了,这人一句都不带搭理赵羡的。
行吧不搭理就不搭理,反正爷和你不在同一层。赵羡悄悄地捂住嘴在心里最深处刨了一个谁也看不到的小坑,往里面插了个旗:你个古代人要是知道“奇变偶不变”是个什么意思,还能说出下句来,我当场把整个未央宫给吃了。
沿着长长的甬道往北走了许久,领路的小黄门和看守的郎卫才带着两人到达了宣室殿。
正殿肯定不可能给他们进,又换了一拨小黄门和郎卫把他俩带进了一旁的偏殿。一进门见到其中的布置,他们二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左看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往右看又吸了一口。
于是这里就热了起来。
当然是因为殿内左边有一口装满水的大鼎正在咕嘟咕嘟地吐泡泡。泡泡们仿佛在说:“小帅哥,快来洗个澡呀!”
“行了,到了这里,咱家就跟你们明说了吧,尔等已经退不得了。”赵羡和那个益州青年被郎卫们推进来后,殿门重重地关上,一个年迈无须的宦官从殿中阴影里走出来,阴恻恻地笑着。
老宦官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殿右的一堆黄澄澄的金饼:“答得合陛下心意了,这堆,进你们口袋。”
然后又指着左边那口大鼎:“答不好,这鼎,你们进。”
虽然赵羡明知道正确答案,但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他还是忍不住腿哆嗦。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他的心一边打鼓一边脑补,王莽前辈知道我也是穿越者,直接把我灭口了怎么办?
另一边的益州人也没好到哪去,不但腿哆嗦得频率比赵羡犹有过之,脸上也吓得蜡黄蜡黄的,大颗大颗的汗珠冒个不停。
似乎很满意两个人的反应,那老宦官极为恶趣味地又补了一句恐吓:“放心,这鼎装你们两个一点也不挤。”
益州人抖得更厉害了,良久他闭上眼,忽然大吼道:“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就五鼎烹!主父能博一场富贵,我哀章亦能!陛下何在,我要见陛下!”
“放肆!”老宦官勃然变色,狠狠抽了这个叫哀章的青年一耳光,“陛下行踪也是你能过问的!”
抽完耳光后,宦官又换了一副欣赏的表情将哀章扶了起来:“不错,倒也是一条好汉子。快起来吧,先好好歇歇,想一想待会见到陛下该说什么。至于陛下何时会过来,且等着吧。”
哀章定了定心神后,竟直接向这名老宦官下拜称谢:“多谢大人指点。”
这声“大人”的称呼让老宦官喜笑颜开,当即把哀章扶起:“哎哟,咱家可当不起这声大人。行了,那边有座,你且去歇着吧。待会见了陛下无需多礼,陛下不喜那一套。”
哀章再次口称大人深深一拜。
一旁早就舒坦地窝在沙发上的赵羡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没节操了吧?汉代的“大人”可不是后世那般叫着那么随便。真要是像明清官场那般见面先称呼一声某大人,搁在汉代可是被视为谄媚人人唾骂的。
因为“大人”一词在汉代,是专门用来喊爹的。当然你非要喊某个大人物当爹那是你的自由,但骂不骂这个到处认爹的混账玩意儿,这就是吃瓜群众们的自由了。
刚喊完一个宦官“大人”的哀章丝毫不以为意,也有样学样来到赵羡对面的一张沙发上坐下,一反初见时的高冷,开始主动拱手跟赵羡搭话:“小君子是哪里人啊?”
心里不齿其为人,但赵羡面上也不好表现出来,也拱手回话:“在下南阳人,姓赵名羡,还未有字。”
哀章也自报家门:“在下广汉梓潼人,姓哀名章,字曼卿。赵小郎此来对句,想必心有把握了吧?”
赵羡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面对赵羡的高冷,哀章却表现得热情得过分,他直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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