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州来的荀礼要在江陵城最大的明月楼宴请袁氏方平小郎君,并邀请城内各家才俊一同赴宴。
此消息一经传出便全城轰动,江州荀礼是谁没人理会,但是袁小郎君在江陵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袁小郎君是江夏相袁乔嗣子,自小聪慧过人,口若悬河,是为荆州清谈魁首。如今更是被桓公看重,征辟为府中椽吏。整个荆州年轻一辈除了桓氏子弟,他便是领军人物。
各家小辈都激动不已,平日里想要面见袁小郎君困难重重,自身名气不大,学问不深基本无法与他同席共语。
如今有如此好的机会,若能在宴集上受到袁小郎君称赞获得友谊,对于日后来说具有莫大帮助。
到了宴会约定之夜,城内自持有几两学问的士子们纷纷驾车朝明月楼驶去。
一轮明月高悬,月光似水柔柔洒下,明月楼高阁耸立,微风拂动阁内铃铛,叮咚作响。
从下自上望去,阁内隐绰站立两人,依栏眺目。
“奉仪,为何要一起宴请他们?我不喜喧嚣,不如在家中你我二人清谈赏月。”
说话的士子便是袁方平,肩披羽衣宽袖,头戴高冠,一手拍着栏杆,一边对旁边一人说道。
另一人当然就是荀礼,他向下看着道路车水马龙浩荡而来,随意答道:“方平兄,热闹些才好。人多了辩难起来才有意思,道理越辩越明。”
袁方平皱了皱眉,说道:“若是学问精深之辈也就罢了,可你宴请的大都是些纨绔子弟,与他们辩难甚是无趣。”
荀礼奇怪的看了一眼袁方平,诧异不已,“方平兄,今晚宴会可不真是让你来清谈的。目的是为了帮你这个西府椽解决荆州军粮草,顺便推介我的鱼干,要办的事多着呢。”
“粮草不济一直都有,军内官吏早就下了文书尽量筹集,还有你贩卖鱼干什么时候不行,非得专门开个宴集,花出去的钱财怕是你卖多少都赚不回来。”
袁方平有些不太理解,在他看来学问跟商贾是不能沾边的,不然容易变味。而且他作为主管粮草后勤的西府椽吏知道缺口有多大,想靠一场宴会募集无异于痴人说梦。
荀礼转过身,背靠栏杆说道:“首先你是主管椽吏,不论其他人怎么做,你都必须要自己实际行动一番,即便失败也好有个交代。
方平兄,这点很重要,粮草不济难道桓公不知道么?难道袁公不知道么?他们都是世间少有的智者,荆州富裕,区区几十万担粮食还是拿的出来的,但他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就是为了看下面的人如何解决。自己掏钱和别人掏钱,这之间区别可大了去。
还有啊,你怎么就觉得我会亏本,我从来不干亏本的买卖。今天我还真不卖,我送给他们。”
说完嘿嘿一笑,用手拍拍袁方平肩膀。袁方平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上楼的脚步声打断了。
何平小步走来,先是对着荀礼和袁方平施礼,之后才说道:“小郎君,袁小郎君,士子们都到了。”
听到人都到齐了,荀礼站直身体,理理衣襟袖子,对袁方平说道:“好戏开场了。”
明月楼最大的厢房位于二层,屋内精致典雅,五十余位各族子弟互相见礼问好,声音颇为嘈杂。及待袁方平入内更是急忙介绍自己。
等到好不容易一一入座安静下来,荀礼做为邀宴之人才有机会说话。
“本人柴桑荀礼,有幸邀约各位青年俊杰一会,更能幸与袁郎君清谈辩难,此乃人间幸事。略备酒食,探讨之余可赏明月,品醇酒,享美食。诸君,饮胜!”
气氛是活跃的,士子是癫狂的。
原本众人都是冲着袁方平而来,都想展现自己的才华,导致好好的与袁方平清谈辩难,最后变成了和其他士子互相诘问,面红耳赤之下有可能演变成互殴。
五十余位士子分为两拨,眼看要上演全武行,荀礼在犹豫要不要劝劝。此时却从角落传来一声高叹:“美味!”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端坐案前,细致品尝菜肴,不时称赞一句,“这鱼鲜嫩不输鱼脍,果然是人间美味!”。
荀礼所备酒席都是他精心准备的,东晋食物处理大多都是煮,没什么花样,所以他特别打造铁锅,制作菜肴,既然打算售卖鱼获,当然是以鱼干为主,细细烹饪之下,味道自是极好。
其余士子听言便停下之前的诘问,回坐品尝起来,气氛为之一松。荀礼向白衣拱手,算是谢过,男子也洒然一笑。
美酒美食之下,大家觥筹交错,更有甚者当场食散,躺胸露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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