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信我,还是不想信我?对她来说,我是一个连解释都不需要就可以判我死刑的人。也许在她心里,我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吧,永远只会害她。”
过去的两个月里,他和她像平常夫妻那样,相亲相爱。他都没有机会问她,有没有像他一样觉得幸福过;有没有像他一样,想把那样的日子,变成一辈子。
“要怪,也只怪我自己。”他咬着烟,眼底一片茫然。
车里一片安静,他仿佛说完了所有想说的话,闭上眼像在沉思,只有青白烟雾里间,明灭闪光的烟火仍不断的跳跃着。
烟蒂快要烧着他的嘴,祁墨伸手取下扔出窗外,才发现他已经昏睡过去了。
在祁墨的记忆里,顾以南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可是,悔也好,恨也好,是怨是爱,都不重要了。因为重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偎依在窗子上,呼吸轻不可闻,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祁墨会以为他只是一具尸体。
乔音每天在医院里陪着他,他自醒来后,便一直望着窗外,像在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容七下葬的那天,她没有告诉他,一个人偷偷跑出去,跟在孤儿院的队伍里,望着鲜花环绕的墓碑,上面的院长不是她所熟悉的院长。
那是一张两寸的照片,容七一本正经的在灰色背景中,脸上没有笑容,眼中却满是灵光,像妖精一般灵气的双眸,透过那令人窒息的黑白,狡黠的打量着从她墓碑前经过的每一个人。
就像她活着的时候,坐在院子里打量着她们这群无家可归的孤儿一般,只是那照片不知是什么时候照的,没有后来的温柔。
孤儿院的孩子们哭成一团,雨,就在那时候飘洒起来。
乔音突然冲出人群,一路奔回医院,冲进病房时,顾以南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静如了无生命的岩石。
乔音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去看看院长吧!她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你不去她会伤心……”
顾以南摇了摇头,轻轻推开她:“没什么好看的……”
“有的!有的!”乔音急道:“院长以前的样子就在墓碑上,你不想看看吗?可美了,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美!以南哥哥,院长她说过的,她说过最喜欢你了,那天她坐在门口看星星的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听到她悄悄说的,你不可以不要她!不可以!!”
她尖声吼叫,像发了疯的小狗一般撕扯着顾以南的衣服,想把他拉下床,床上的人却纹丝不动。乔音对他拳打脚踢,固执的想把他拉到墓地,她哭着捶打他:“外面下雨了,院长一个人躺在地下一定很冷很冷,你都不去看她,你为什么不去看她……你是坏蛋!坏蛋坏蛋坏蛋!”
顾以南闭上眼,眼前一片血幕。仿佛直到现在,他仍然能闻到她滚烫的鲜血喷出来时,那带着她体香的血腥气。
她用那样的方式让他记得她,记得他手握着刀,扎进她胸口……
容七,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