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当初被他从七重门带出来的孩子之一,本来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人,却跟他一样,被带到那种地方,受尽折磨。
他急步而来,疾声道:“少爷,对方袭击的是咱们东区的堂口!”
祁墨猛地起身!
沐清欢坐在车里,听着外边枪声如雨,手里把玩着刀,不急不徐。
她推开门下车,白扬立即跟下去。
沿着林荫道走着,那声音渐渐轻微。白扬终是忍不住道:“为什么我们不去西郊区?”
“为什么要去西郊?”沐清欢反问:“你对祁墨了解多少?”
白扬摇头,他对祁墨的了解,都来源于枫荛。但枫荛也不会说很多,实际上,在沐清欢面前,枫荛才是一个多话,而且真正温和的人。
在别处,谁都畏惧他。
沐清欢把帽子戴上,眼睛掩在阴影下,只露出一张微翘的唇:“如果西郊区真的是祁墨非常重要的一个据点,他又怎么会轻易让我们找到?他总是会把他在乎的东西,藏得非常隐蔽。”
“有时候,处处破绽,就是处处危机。也许,他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那个人的深沉心机,又有几个人能看透?
她在他身边那么久,自以为了解了他的为人。因为她的自以为是,所以她付出血淋淋的代价,才知道什么是人心莫测。
她之前几次突袭,也不过胜在一个人悄无声息,之所以她放弃了那种方式,就是察觉到祁墨的防卫,如果她再那样继续下去,不会造成他太多的损失,或者会像枫荛说的那样,把自己搭进去。
她与白扬一前一后的走着,双手放在口袋里,整个人非常放松:“祁墨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的人,他跟枫荛一样,如果甘于被动,那么必然是要图谋什么。与其去涉足有可能存在的危险,我为什么不选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闹上一闹呢?”
“如果这样的话,枫先生那里……”
“你怕他那里不好交差?”沐清欢倏然停下脚步,灯光下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幽深而冷漠:“白扬,老师既然让你跟着我,那么你就要服从。心有二主可不是一个好的下属。”
白扬垂下眼睑:“是。”
沐清欢回转过去,继续往前走。
长长的林荫道,灯光从树叶的罅隙间透出来,光芒稀疏而淡薄,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那大火照亮了半方天空,从她们所在的位置望去,只见天空都仿佛染上了一层厚重的红色胭脂。
一辆车呼啸而过,朝着那火光漫漫的方向开去,车尾的疾风卷起无数落叶,打站旋儿跟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祁墨隐约望见了夜晚那林荫道上的两道身影,正待看仔细,突然一声爆炸声响令他移开了目光。只见那火光通亮的方向,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沐清欢缓缓走着,那车子在道路上疾弛着,车子驶过时带出的风拂开了挡住她半张脸的帽子,露出了帽子下她那张苍白的脸。
眸光幽幽,一片死寂。
祁墨回头再看去,路上已经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