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开口,去把车开了过来。
车子平衡的行驶在道路上,祁墨依然背脊挺直,他望着前方,放在膝上的手青筋毕现,扎过针的血管表皮,鲜血早已经凝固。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在某个路口车子转弯时,他的身影晃了晃,墨帆默默的将他扶了下。
祁墨说:“没事。”
一行三人谁也没有再说话。这份死寂一直持续到半月山下。
从山下望去,松柏整齐,墓碑成林。
祁墨下车的时候跌了一下,狼狈的滚落在地。祁恒转开眼,不忍看这么脆弱的少爷。
墨帆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山腰,每一步都重若千钧,仿佛有谁拉着脚踝一般。两人拾阶而上,途中祁墨休息了几次,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死死的抿住冷硬的唇,眸中痛色令人无法直视。
终于到了那块墓碑。
碑上却没有名字,没有照片,没有墓志铭。只有一块青灰色的石碑,冷冷的伫立着。
墨帆说:“尸骨模糊。”
他的话向来简洁,却也刺人。
祁墨身体轻颤着,瞪着那墓碑,沉沉地开口:“为什么她会死?我已经接住了她。”
墨帆道:“所有人都说那是她,DNA检测过,确实是她。但是我不相信。所以这里没有刻名字。”他看着祁墨,一字一顿道:“七重门无孔不入,DNA检测也完全可以作假。”
尽管所有人都说他是自欺欺人,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人,不相信这个事实。
容七不信,简瑜不信,祁墨……
“那就把她找回来!”祁墨没有再逗留在这里,微风吹起他的衣角,带来他与风声合在一起的声音:“我不相信她会死。”
他抱得那样紧,用尽全力将她护在怀里,不可能他活着,她却尸骨模糊。他可以不相信自己,但是他相信枫荛。他布下这么大的一局,把他和她推到决裂的地步,那么一个重视的人,枫荛不会放弃。
他还没死,枫荛不会让她死。
只要他活着,他的弱点就不会消失。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司落孑然一身,穿着黑色连帽衫,行走在无人的街上。
穿过公园,走过小巷,最后停在一处旧公寓外。
她径自来到其中一幢楼房,步行走上七楼,停在一处门口。那墙上不知道是哪个调皮的孩子用红色油漆画了大大的鬼脸,加上那微弱昏黄明灭不定的灯光,格外诡异阴森。
她敲了敲门,那叩叩的响声在走道里格外突兀。
门开,一人站在门口。见是她,恭敬的让开。
“她真的死了吗?”司落一进去便开门见山的问。
房子是复式楼层,枫荛从那走起来咯吱作响的楼梯上走下来,反问:“谁?”
“沐清欢。”
枫荛叹息了声:“是啊,死了。”
“你怎么舍得?”
“怎么舍不得?”
司落噤声。想从他脸上看出情绪来却是无果,她径自坐到客厅的沙发里,脸色是大病初愈后的苍白。刚才开门的那人已经倒了杯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