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走出来,发丝在风里显得凌乱,但是他走来的步伐稳重,一如他这个人,不论何时,都这么冷静甚至近乎漠然。
仿佛什么都无法在他心里留下一丝痕迹,但是祁恒看着这样的祁墨,却越来越担忧了。
口口声声说留下沐清欢,只是为了配合她,一切都是以七重门为前提。
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祁恒觉得,祁墨对沐清欢,有了些不同的感情,他不认为那是爱,但他不敢确定这种微妙的感情,会不会在以后变质。
他很少看过少爷为了一个人,居然迫不及待的乘坐直升机赶过来。
思考间,祁墨已经到了面前。
祁恒立即道:“少爷……”
祁墨抬手制止他的话头:“恒叔,找人毕竟不是你的长处,我没有怪你,”他语气没有多大的改变,又说:“你最后在哪里发现秦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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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几天了?
沐清欢掰着手指头算着日期,但是这些天都昏昏沉沉的脑子,无法计算过去的时间。
也许一周,也许一月,也许只有一两天而已,她总共醒来也没有几次,每次都被疼醒。空荡荡的房间,她只能努力的将自己抱紧,不断的自我催眠,才能忍受这种漫长的仿佛永无止境的痛楚。
有时候她不那么痛的时候也会想,这个世上还会不会有人关注她的去处?
简瑜肯定会的,可是她自己惹上了祁东自顾不暇。祁墨会吗?她不确定了。
直到现在,她才突然发现,她的生命里,居然没有真心的人。也怪她自己,把十年的青春给了同一个人,也许早该听简瑜的,这个世上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不要把所有感情都付诸在一个地方,等到某天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亏待了自己。
幸好,她还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至少在这个时候,她可以自我催眠,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如果她连自我催眠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疯子。
她靠着墙角坐着,后脑抵住冰冷的墙面,强迫自己想些美好的东西来忽略身体上的疼痛,嘴唇很干,很想喝水,但是她不想叫人,更不想看到秦琛或者任何人。
?房间的灯,却在这时闪了闪,火花一闪,最后熄灭。
房间一下子暗下来,惟一的亮点,是她大睁着的双眼,映着被封了的窗户罅隙里透进来的月光,微微闪动着。
然后她听到了混乱的脚步声,急促的就像摆鼓一般打在她的心上,莫名的让人感到焦躁不安。
她将身体蜷起来,忍受着身体的痛,将脑袋缩进双臂里——即使这个轻微的动作,也累的她满头大汗。
突然外面静了,没一会儿,房门打开,她想,又要给她注射药物了吧……
“沐清欢。”冷淡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轻颤,如同惊雷一样响在她的耳边!
她缓缓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向门口,刺目的光袭来,一片刺目的光芒里,有道顷长的身影大步走来,站定在自己面前,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纵然已经猜到她的处境,可是当亲眼看到的时候,就算是祁墨,这一刻心头也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
这个人……是他认识的那个沐清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