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请等,等等!”
“嗯?”万侯九霄颇觉有趣地站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嗓音冰冷,带着几分危险与玩味,“想说什么?”
沙青大急,连忙道:“冷公子,放肆!还不让开?”
冷若离豁出去似的挺起胸膛,双眼却害怕得要闭不闭,眼睫毛直颤,一口气将心里的话喊出来:“我,我是想说你对师父没有师父对你好!”
沙青、暗黑和暗夜三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气,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冷若离。这小鬼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应这种口气对陛下说话?
“喔?”万侯九霄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环视四周,没有感应到此处还有其他人在,才再次把视线移到冷若离身上,身上散发出阵阵迫人的寒意。不论这小鬼为何说出这一番话,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大放厥词。更何况,他与榆儿之间的感情岂容他人置喙?
冷若离双膝发软,情不自禁地跪倒在万侯九霄的双脚前,脸色苍白。他明白万侯九霄不会杀了他,但还是止不住心里的害怕,吹着脑袋一口气说完:“师父那么在乎你,你却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刚才还——你根本不知道师父为了你,放,放弃了什么。”
什么?放弃?
万侯九霄的脸色一变,对沙青三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
小花园里顿时只剩万侯九霄与冷若离两人。
周围如此安静,冷若离都得更厉害了,真怕这个男人一气之下挥手削掉他的脑袋。但藏在心里的话,若是不说出来,他就会不舒服。至于说出来之后的后果,他根本没有想过,只是凭着心里的感觉行事。
“说吧。你知道什么。若是答案不能让本皇满意,你会明白后果。”
冷若离揪着衣角,眼角终是忍不住滑下一串眼泪,却不敢哭出声,强自镇定,嗫嚅道:“我,请陛下恕罪,若离不是故意对您不敬,只是……”
“说!”
长达半个小时的叙述之后,冷若离背上的衣服已完全汗湿。四周如此寒冷,若非垂下的视线能看见地面上的青草与几步之外的花丛,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身处万里无垠的冰川之中。
他硬着头皮,久久不敢抬头。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方响起一个似曾相识的平淡嗓音。
“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咦?”冷若离茫然地抬起脑袋,看到一张冷峻的脸,总算回过神来,连忙扭头往左右一看,陛下早已离开,只有他一个人傻傻地跪在这里。
凌剑秋见那小鬼还有干涸的泪痕,有些惊讶,但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没有得到回答,便转身离开,继续带着手下巡逻。
“等,等一下……”
凌剑秋面无变清地回过头,见那小鬼哭丧着脸,连涨得通红,道:“我,我站不起来了。”
凌剑秋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握住他的左臂,轻易将他提起来。
“谢谢。”冷若离双手按在膝盖上,缓了半晌才觉得身体是自己的,直起身,对凌剑秋咧嘴一笑。
凌剑秋没有开口,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冷若离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不敢回紫霞殿,也不知该往哪儿去。都怪他太冲动,口不择言。陛下肯定回去找师父问清楚,师父如果知道是他把这件事告诉陛下,一定会很生气。
吏部,桑榆正与万侯桑札讨论杜书伦被刺一事,门外突然传来恭敬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紧接着,一道颀长的金色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直接看向上位的桑榆。
万侯桑札吃一惊,疾步走过去,跪拜行礼:“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免礼。”万侯九霄看着桑榆,语气平淡。
“父皇,你怎么来了?”桑榆意外地走到男人身边,打量他奇怪的神色,语带关切。
万侯九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眸深处的墨色似乎比平时更浓,深沉难解,似乎还夹杂着一抹绝望。
“父皇?”桑榆暗惊,握住男人的手。
万侯九霄抬起手轻抚他的面颊,很快放下,将手背在身后,微笑道:“先回去再说。”
桑榆很快跟上,表情有些凝重。到底发生了什么?男人明显在压抑自己翻滚的情绪。
万侯桑札望着二人走远的背影,心里闪过多种念头,也有一些疑惑。为何他觉得父皇与四皇弟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