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贾敏还在世,贾琏和王熙凤刚新婚,至于巧姐儿更是都还没成型呢。
家里老爹素来说一不二,贾琏听见老爹的吩咐也挺忐忑,却有心护着新婚正如胶似漆的媳妇儿,“放心,有我呢。”
王熙凤勉强笑了一下,“且听老爷有什么话说,是不是要让二爷出门办差。”她嘴上这么回答,其实心里已经猜着:别是她公公知道了吧?
嫁进来,她便跟着姑妈一起管着国公府中馈,捏着全府上下的月钱,干脆就借银子生银子得了——万一有个一二不妥当,一张帖子递过去,京兆尹还能不给她家面子?
放贷一事,她不大心虚,但拿了月钱银子被抓个正着,说不得让二爷求个情。想到这里,凤姐儿笑得越发明媚,“走吧。”
这小两口根本对他们老爹换了个芯儿一无所觉,也就毫无危机感可言,哪里能想到他们将面对一个有意拆散他俩的赦老爷?
赦老爷本人不大着调也不大靠谱,但对儿女还是讲些情分的,但换来的这个芯子……一心完成任务的无忧,绝对没有赦老爷那么好说话。
却说贾琏和王熙凤踏入书房拜见后,先偷瞄了老爷的脸色,贾琏还好,凤姐儿心头只剩两个字:坏了。
无忧也没兴致跟他俩寒暄,开门见山道,“琏哥儿媳妇你嫁过来,这府里可是短过你的月银用度?”
凤姐儿心说:果不其然。但此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老爷的话,嫁来一切都好,二爷也……”
无忧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只问家里短没短你的用度。”
这会儿的凤姐儿可不是上一轮那脊骨都被打碎的落魄凤凰。若是她不能与贾琏和离,那么无忧总得先压住她,“你只答这一条就是。”
贾琏再迟钝此时也听出不对,连忙求情道,“敢问老爷,凤姐儿哪里惹老爷生气,儿子这就教导她,求老爷保重身子不要计较。”
真交给他教导,小夫妻俩回房一通颠龙倒凤,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看着贾琏,无忧也不生气:这傻小子。能被媳妇和手底下的大管家糊弄了好些年,岂有不天真轻信之理?
“我只问你媳妇一句话,你媳妇不肯回答不说,你倒先护起短来。我养了个好儿子。”
贾琏听这话不像,可他老子偏偏面带微笑……他也只能双膝一软,直接跪在老爷面前,“儿子知错。”
无忧还真不知道年轻时的贾琏这么柔顺,反正不是自己的儿子不心疼,摔几个跟头对贾琏也有好处。他便任由贾琏跪着,吩咐外间守着丫头道,“去把赖大叫来。”
凤姐儿此时头皮发麻,若是公爹不想大动干戈,只想教导了几句,绝不至于把荣府大管家赖大就叫来。
她连忙道:“自是不曾。”
赶紧传个消息,让平儿早早去向王夫人报信儿!王熙凤深信公爹此举直指婶子兼姑妈的管家之权。
无忧忽然笑了——正值不惑之年,还没破罐破摔的赦老爷皮相也是一流,“挪用府中银钱放印子?琏哥儿媳妇就这么缺钱使?这是嫁过来,府中太穷逼你不得已为之,还是在娘家已经早就做惯了?”
这几个问题哪个都没法儿回答!王熙凤小脸又红又白,瞧着煞是可怜。
而贾琏闻言一怔,回头便盯住了王熙凤。
无忧完全不担心没有证据:旺儿夫妇两个就是现成的人证。而且王熙凤手底下只有平儿品行难得,其余的全是怂货。
他也不急,只等小厮去把赖大叫来。这阵仗若是还惊动不了贾母和王夫人,他把姓倒过来写。
赖大听说二爷和二~奶~奶全让大老爷叫到了书房,自己也要过去,立刻打发心腹跑到二太太那儿求援……自家事自己知,什么事儿都揪出来,这个大管家必然做到头了。
不过总归在荣府做了多年管事仆人之中的第一人,赖大迈入大老爷书房时整个人依旧沉稳……相当绷得住。
无忧上一轮里刚进了禁军,就一张帖子送过去,把赖大一家子上上下下全塞进了牢里,最后从他家抄出十多万银子,又把赖家兄弟俩连着他们的儿子一起发配从军,才彻底出了这口气,这一次他收拾起赖家一样轻车熟路。
无忧放下茶盏,轻声问道,“你哪一天把月钱银子拨给内宅里的二~奶~奶的?”
赖大直接跪下了。这个时候荣府还远远不是二房一家独大的局面,刚去官一年的大老爷身上威势不减。
凤姐儿并王夫人靠的就是时间差来挣钱。
赖大也没挣扎,就把实情说了。凤姐儿的小脸又白了几分,而贾琏则神情变换,十分精彩。
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无忧听了点了点头,心说王夫人怎么还没搬救兵来。
却说此时贾珠刚清醒……神智清楚的那种清醒,双目有神,只是说话有气无力。
他正跟床边的母亲和媳妇解释,“伤处还是一蹦一蹦的,许是又出脓水了。”余光扫过一个小丫头一个劲儿地往门里瞧。
家里的丫头还不至于没规矩到这个份儿上,贾珠心知这是出事了。
那丫头李纨不认得,但王夫人却越瞧越眼熟,叫过来细细一问,王夫人素来的慈祥面具猛地裂了个缝,好在眼前还有长子长媳,心头生起的那股子邪火还是不好宣之于口。
可无需多言,贾珠一见母亲的脸色就知道她在忧心与气愤什么:母亲必是想着大老爷必然是再次盯住了中馈!
贾珠却觉得……未必。
原因很简单:不是时候。
真要夺回管家之前,伯父怎么也得娶个良家出身却有手段的二房再说,不然这个时候拿回内~宅~财权又要交给谁管理?邢夫人吗?还是母亲的侄女王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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